山道之下,李靖带兵演练,看见翠屏山上游人络绎不绝,不由皱眉。
“此山我知晓,叫翠屏山,但好像乃一荒山,为何如今男女纷纷,络绎不绝?”
一旁的君正官连忙上前,对着李靖恭敬道:“回禀总兵大人,乃是半年前有一神道在此显圣,民有所求,千请千灵,万请万应,故来往百姓纷纷而至,进香祈愿。”
李靖闻言,不由来了兴趣,“是何神祇,如此之灵?”
军政官恭敬回道:“左右民众所言,行宫神祇名叫哪吒。”
闻言,李靖不由面色一变,怒道:“好个孽障,生前扰害父母不够,死后还要愚弄百姓!”
“左右安营,随我上山进香!”
说罢,他领着一队亲兵,径往山上而来。
飞身虚空之中的哪吒眼见李靖上山,面上满是复杂之色。
“看来父亲对我怨念太深……”
不多时,李靖已纵马至行宫之前。
他抬头而望,见行宫之上高悬一匾,匾上书有四个大字,“哪吒行宫。”
见状,李靖眉头紧皱,提起六陈鞭,径直朝着庙中走去。
只见小庙之中,哪吒金身栩栩如生,左右还配有两个鬼判。
在见到哪吒金身之后,李靖不由大怒,“畜生,果然是你!”
“你个畜生,生前害父母也就罢了,死后还要愚弄百姓!”
“看我今日不打碎你金身!”
说罢,李靖提起手中六陈鞭,便要朝着哪吒金身打去。
六陈鞭虽只是普通法宝,但用来打哪吒香火金身,却是绰绰有余。
若是这一鞭落到了实处,哪吒金身定然霎时便碎。
半空之上的哪吒见李靖要毁自己金身,心中急不可耐,就欲下去拦住李靖。
但就算是哪吒亲至,以他此时仅有魂灵的状态,也不是习有五行遁法,还持有李靖的对手。
帝纣轻轻稳了稳哪吒,示意他不要慌,自己身子化作一道金光,从飞身状态之中走了出来。
一道金光闪过,一只手出现在了李靖身前,轻轻抓住了他手中长鞭,出声笑道:“李总兵何必如此动怒?”
李靖眼前身前来人,一时之间不由面色大变,连忙俯身下跪。
“李靖参见陛下!”
身为陈塘关总兵,李靖曾经上殿过两次,远见帝辛龙威,而今瞧见帝纣模样,一时心中大骇,不知所措。
帝纣斜眼瞥了一眼李靖,笑道:“贫道不是总兵口中陛下,想是总兵认错了人。”
“总兵还是起身说话吧。”
李靖闻言长松了一口气,起身道:“是李靖唐突了,陛下岂会出现逆子宫中。”
“不过道长与陛下长相实在相似,李靖一时认错,在所难免。”
帝纣笑道:“无妨,我不过云游四方,偶过此地,见你行这等惨无人道之事,一时心中不忍,出来盘桓而已。”
李靖沉声道:“那是道长不知其中缘故。”
帝纣轻轻摇了摇头,“你与哪吒之事,我也有所耳闻,你不必说。”
李靖还是摇头,“这等畜生,生时便时为父母带来近乎灭顶之灾,顽劣不堪,无论如何,我是不能让他继续祸害百姓。”
帝纣嗤笑道:“你说他祸害百姓,可有证据?”
“你可去好生问问你们军政官,这哪吒行宫自建成之后,不说他对附近百姓有求必应,但只问问,他可有害过百姓一人?”
“你不问黑白,就要打杀自己儿子金身,可有想过,他的元神可能就藏在这金身之中?”
见李靖要反驳,帝纣喝道:“不要说你不知道元神一说,你曾跟随度厄真人修真,虽无长技,但理论知识,应该也懂。”
“你打杀哪吒金身,不过是怕日后被人状告当今陛下,说你假降邪神,断送了你的大好前程!”
闻言,李靖面如金纸,不停摇头,“不是的,不是的……”
帝纣冷笑道:“什么不是?如若不是,那像哪吒这等愿为附近民众降愿的神祇,你毁他作甚?”
“难不成是担心附近百姓过得太好了?”
被帝纣句句紧逼的李靖只感觉自己汗流浃背,心中满是羞愧。
帝纣瞥了李靖一眼,冷声道:“李靖,哪吒生时,你作为一个父亲,没有尽到教育之恩,已算无情,而今你若再毁他金身,便是无义。”
“若是你坚持此举,难免寒了附近百姓,家中夫人的心。”
“孰轻孰重,还望你考虑清楚。”
闻言,李靖手握六陈鞭的手,止不住微微颤抖。
良久,他轻声叹了一口气,将六陈鞭抽回手中,对着帝纣恭敬一拜。
“听闻道长所言,李靖有如醍醐灌顶!”
“多谢道长教诲。”
说罢,他对着身前的哪吒金身轻轻拜了拜,“过往之时,是父亲教导无方,导致你屡惹祸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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