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澡房内，徐羿在木桶里面躺着，用水瓢舀热水。
不用多说，这热水是程昱烧的，忙前忙后，一直在烧水。
门外的宿卫本来想帮忙，但是程昱觉得这样的太过颐指气使，可能先生会不满意，于是都是自己动手。
等到现在徐羿差不多结束了，程昱才开口询问。
“先生如何看待这次南征？荆州可有抵抗之力？”
这个问题，也并非是程昱真正想问的，不过是以抛砖引玉的方式，先行说出来。
“愚蠢行为。”
徐羿伸了个懒腰，仿佛是泡舒适了，肌肉虬结，线条分明，英姿勃发，如同当世猛将。
威武之躯有当年马上吕布之感。
“为何呢？”程昱心里咯噔一下，乃是眉头紧皱。
徐羿懒散的说道：“荆州刘表虽有刘横江之名，不过当年一骑入荆州，安定四方靠的是当地豪族士族，所以制衡荆州之后也要靠着这些豪族。”
“他看似荆州之主，可触及到危机存亡的时候，士族不肯出力，他也没办法。”
“所以不南下，只要刘表一死，自然就降了，”徐羿接着笑道：“那曹公完全可以加九锡，换房本，继续走流程，而后就能得天下啊，现在一南下，好了，刘备和孙权都要遭殃，这两个人都不是小人物，若是联合起来。”
程昱愣住了。
懵逼中……
“也就是说……他们会联合？”
“会，联合抗曹，取荆州为本，若是刘备占据荆州，孙权占据江东，扬州一带，短时间内如何统一？”
曹操岂会不知道这一点？
奈何他胜仗太多了！顺风顺水，在官渡连袁绍都可战胜，继而收腹冀州，幽州，并州！
青徐大粮仓粮草足备，兵马后备很足，兵多将广，百员战将强悍无比。
所以他觉得有至少六七成把握，便可打！刘表活不了多久了！
“那丞相岂不是……”程昱觉得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要如何是好？
不说还好，这么一说当真是醍醐灌顶。
“不过，南征之事，尚且只有先遣，大军未到，全是各大谋臣反复商讨好的，所以……”
程昱言下之意就是，我们这边的谋臣也不傻啊，肯定想得到这一点，权衡利弊之后，才会做此决定。
徐羿顿时起身，哗啦啦的水落下，心里倒是暗想，谁叫你们没有上帝视角呢。
“不可否认，丞相之威，但若是孙刘联盟起来，只需一仗，便可稳住局面。”
“若是我没料错的话，此次追逐而下，应当抓不到刘备。”
说到这，徐羿叹了口气。
“那，应该如何是好？”
这才是程昱想要问的问题，若是能够知道这卧龙先生对此行的看法，自然是要问出个计策来。
徐羿淡笑道：“大人恐怕心中也有想法，罢了，看在你给我烧洗澡水的份儿上，我便帮你印证，我觉得，雄踞荆州，不攻为攻，最好！”
不攻为攻！！！
这话是什么意思？！
程昱的确不赞成立刻进攻，他觉得一口吃不了这天下，毕竟北方兵马和南方兵马没有那么多交战经验，特别是江东，水战居多。
而北方根本不善水战！这岂不是相当于让士兵们赤手空拳去打甲胄兵马吗？但他仔细一想就明白了。
荆州稳固，江东难西来，更加难北上，北方有合肥，占据要道险地，易守难攻。
可保多年安稳！
不可急躁，不可急躁！！程昱明白了，现如今曹营谋士，谁都看得出不可急躁，但是偏偏人人都很急躁！
这是为何？！因为天下即将毕其功于一役！若是可成，乃是千秋万代，大汉昌盛！
急了急了！
先生明白人，不愧是隔岸观火者，心思清晰，毫无波动！
程昱内心顿时满是忧虑，按照先生的说话，并不看好丞相南征，应当是在明年，或者后年，稍微安定一番了再来。
所谓的“换房本”他听不懂什么意思，可加九锡等事，程昱倒是明白，不过现如今……
……
当天夜里，程昱拿着一卷抄录的竹简，急匆匆的从卧龙岗上下来，找到了在山岗附近镇守的偏将。
“仲德大人！”
那将军对他十分尊敬，立刻出来迎接。
“嗯，将此书卷送给丞相，其中有我与先生闲聊的心得，你且交给他便是。”
“务必快马加鞭，断然不可耽误。”
“喏！”
那将军捧着竹简揣在怀中，竟然是亲自去送，这是曹操临走时候的吩咐，任何程昱送来的消息，都要快速送达。
所以骑上一匹快马去追赶，过了新野之外，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追到中军部队，大举南征的曹操，似乎已经听闻了刘表不行，荆州内乱的消息，于是派遣全军出动，再也没有半点停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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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