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是有实质的,尤其在夜里,无数的黑暗堆积在一起,有些浓稠的拥挤。
实际上那是雨水,这个黑乎乎世界一半都混进了水。那些穷凶极恶的流浪兽一双一双长期在土石荆草之间跋涉的土色粗糙、茧子上面一层一层死皮的巨脚,此刻毫不介意的蹚在泥汤和烂泥里赶回去。
一个流浪兽黑褐色满是肉疤的大肌肉臂扛着筝,那姿势并不舒服。不过这个家伙也并不在意筝不舒服,他只是把这个雌性拎回去,准备磋磨蹂躏一番。他们这帮兽,好久没有过雌性了,从到了岗里瓦附近就没捞着过什么大便宜,饥渴的要命。
这些兽人从岗里瓦的边界跑回去,雨夜里远远朦胧看着像一坨多手、多脚、多头巨大野蛮的怪物。
被扛在肩上的筝能感觉到,走了很远。扛着筝的雄兽身上都是水,因为感官的状态有些混乱所以并没有意识到筝一直保持干燥。
又许久,正当筝不禁批评这些兽人赶路的速度太慢,这时兽人们终于到了一个地表恶心的地方,开始咧着嗓子粗声粗气的喊话,但筝并不在意他们嘴里肮脏的字眼。
之所以说恶心,是这个地方地皮揪紧到一起鼓起了几个摞在一起的包,像一块地表的瘢痕疙瘩一样,几棵老树斜斜的长出来,因为受到了奇怪的影响,树也畸形,病态地大着肚子,那几个大瘤子一样的肚子和疙瘩被流浪兽刨成洞,似乎是连通起来,里面能住上几个兽人。错开扛着她的兽人的大手臂能看到一点,里面此刻正有又脏又丑的兽人恶赖皮一样趴在里面,像寄生在这个畸形疙瘩里的腌臜东西一样。
筝看的皱了眉。
诸神携手创造的自然是和谐而美的。这种丑恶的地表毫无疑问是不正常的,是反叛神的力量衍生的产物。
当下不再忍,腰部一个用力,半空中拧了一圈,快速而强大的扭动的力度将扛着她的野蛮兽人胳膊卷折,一下震了个仰摔。眼眸清明的翻身落地,也不言语,迅速向下一个流浪兽出手,短短一息两三招式就给两个兽人造成了致命伤。
“卧槽!”树洞内的懒乎乎的仰着趴着的兽人们被这变况一惊,连忙抽出手边的武器冲出来支援,筝身边的兽人已经被逼的变成了兽形。
分秒的混乱之间,兽人们鼓起力量嘶吼出声,一阵一阵咆哮渐次炸起,那烂巢穴里又钻出几个兽人出来迎战,但是基本没有作用。
一片片血混着雨水到处泼洒,天色太暗不在核心战场的兽人只感觉一阵一阵凉的温的粘稠的腥臭的液体到处飞溅,只能看见那个不知道怎么回事的雌性徒手就能掏出刀口舔血的老练强大的流浪兽的心脏。
“这他妈什么!”
只见到这个雌性开了杀戒一样突然毫无征兆地对流浪兽开始单方面的屠杀,相当一部分流浪兽还完全不明白状况,伙计们就纷纷毙命。
这特么不是抢回来的雌性么?等等,是黑头发?刚才一片混乱没有看清,这个雌性竟然是黑发黑眸子?!
几乎相当于,传说中的血脉?
“乞马,这是你们在哪弄的雌性!”
绝大部分兽人化身了兽形,庞大的巨蜴,毒蜥,蛇兽,蜂拥而上同时出手,这样的体型数量和攻势一时挡住了筝的魔爪。
那叫乞马的兽人是去捉筝的兽人,刚刚筝一动就把他击飞,那看起来白白嫩嫩的小手力量是十足的,直接在他胸前留下一道四条伤痕翻肉见骨的抓伤,血淌的到处都是,雨浇在身上缓解了一下那种灼热无力的感觉,也把伤势变得更加模糊。
乞马无力的回答道:“晃晃联系上了岗里瓦部落里面,就说那边有个可信的蛇兽雌性,之前合作过,这把又要合作,我们就去了......不捡白不捡......”那乞马索性任雨水随便冲刷他自己,只觉得半粘稠的血水已经淌了全身,疲累无力地呼哧呼哧了两声,勉强支起身子。
“谁都不觉得一个雌性,就算是黑头发,都落到我们手里还能翻出什么花,哥,这把是掉了...”
筝还没有兽化,只用内家拳术武法加上强劲的实力,和极度敏锐的察觉力,在兽人中间侧身转头,手臂忽高忽低,身形完全地调动起来,有条不紊地应对攻势。姿态是极美的,只是这些兽人见到只觉得胆寒,心里坠了一颗大石一样,见到同伴一个接着一个死掉,逐渐丧失了战意。
“雌性!停手!”
那个被乞马叫做哥的兽人看周围这些兽人尸体,心里淌着血。他们都是一起杀兽放火的,虽然他们这些流浪兽不会有什么深厚感情,但是决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个雌性杀下去了。
“雌性!你有什么要求,我帮你达到!带你回来是我们错了,不要再杀了!”那个高大兽人一手提着兽骨刀摆出防御的姿态,一面大声向筝喊道。
如果不能让她停下,搞明白她要做什么,他们估计一个兽也别想活。而且他不觉得被什么蛇兽雌性算计了。
只是因为有这样实力的雌性绝不会被一个部落派出来算计他们这些流浪兽,岗里瓦也不需要,她一定别有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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