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也是正在此时。
在南京城某处不为人知的密室,一盏烛灯摇曳着火光。
在密室之中,一名须发美髯的白袍老者端坐中央。
另一名青年男子约莫二十来岁,身着赤袍,面貌看上去更是贵不可言。
如果有朱棣一方的人看见,定然是为之咋舌。
因为此二人,老者乃是最近两年朱棣一方声名鹊起的谋士“严先生”。
严先生在这两年出谋划策,帮助朱棣攻城略地。
用计毒辣,所谋必中。
功劳之大,甚至隐隐有盖压朱棣一方首席谋士姚广孝的趋势。
更有甚者,把严先生和姚广孝合称黑姚白严,乃是朱棣账下的萧何和张亮。
而赤袍青年男子的来头可就更大了,乃是朱棣和燕王妃徐氏所生次子朱高煦。
勇武不凡,每战必先。
在这四年里更是多次挽救朱棣于危难之中,在军中威望仅次于燕王朱棣本人。
而身份如此之高的两人,本应坐镇中军。
眼下朱棣大军离南京城尚有一段距离,但是严先生和朱高煦却是不知何时秘密来到了南京城。
但现在,朱高煦的心情显然是不大好的。
在密室中来回的踱步着,时不时望向门口。
良久,朱高煦终于是绷不住了,狠狠的一拍桌案:“李景隆和谷王领大军去了这么久,为何还未回来!?”
至于严先生本人,却是老来神在的端坐于前。
看着暴躁的朱高煦,只是轻轻的拂了拂手,笑道:“二公子不必如此急躁。”
“先生。”朱高煦对严先生行了一礼,沉声道:“非是高煦急躁,只是这都三个时辰了,依旧没有李景隆二人回来的半点消息,叫我如何不急?”
和刚才提及李景隆两人时的凶悍不同,朱高煦面对严先生言语间可谓是毕恭毕敬。
严先生本就是朱棣手下的顶尖谋士,地位超然。这样的重磅人物,乃是朱高煦和世子朱高炽都极力拉拢的对象。
所以,即便是性格乖戾的朱高煦对于严先生也是不敢有半点怠慢。
“该回来的自然会回来。”严先生依旧面带笑意,轻抿一口清茶,继续淡淡道:“若是他们回不来了,二公子你如何急躁都是没有用的。”
这一句,正中朱高煦心房。
后者便是瞪大了眼睛,一声惊呼传来:“先生是说,李景隆和朱穗有可能回不来了!?”
严先生点了点头,不置可否。
“这怎么可能?”朱高煦满脸诧异,忍不住道:“那紫禁城目前不过五千禁卫!而且大内总管魏忠贤和禁卫统领雨化田都是我们的人!他俩带了足足两万人马,拿不下一个区区的朱允炆?”
朱高煦摊了摊手,满脸的疑惑。
对于他这样的沙场老手来说,两万打五千,对面两个主将还是自家人。
这样的战斗结果还能有什么意外?
“天数有变,世间哪有什么万无一失的事情。”严先生的手指在楠木桌上不断的敲打着,徐徐道:“回不来就回不来罢了,已成事实的事情便不要去在意了。”
严先生老谋深算,做事也一向不疾不徐,但是一旁的朱高煦可就不行了。
“先生!”朱高煦一跺脚,着急道:“那可是足足两万人马啊!我俩乔装入京城,带的人手本就不多。这两万人马折了进去,叫我怎能不在意呢?”
“不行,我得前去禀告父王才是!”
还没走远,身后就传来严先生一声轻呼:“二公子且慢!”
严先生的话就像是一张定身符,让朱高煦生生止住了脚步。
摇了摇头,严先生面色依旧平淡:“眼下王爷大军正欲渡江,在和江防都督陈瑄大战的关键时刻,不可叫他分心。”
“可是...”朱高煦面色犹豫,瓮声瓮气道:“如今事不可为,不前去禀告父王又待如何?”
只是还没说完,却之间这边严先生大笑一声。
“事不可为?这可不见得。”严先生双手合十,一字一句道:“两万大军逼宫建文只是锦上添花,可有可无。眼下只要王爷大军渡江而过直入京师!南京城告破不过须臾之间。”
朱高煦眉头舒展开了露出一丝喜色,微微点头。
紧接着,便是小心翼翼的试探道:“那先生的意思是,我们的计划...”
“计划自然照常进行。”严先生颔首:“二公子,除了我们所带的十人之外,南京城中还有多少斥候?”
朱高煦微微犹豫,随后是一五一十道:“不下千人。”
“千人?”严先生点了点头:“足够了!二公子,传令下去!今晚午时!计划照常开始!”
朱高煦不疑有他,立马是点了点头:“便依先生所言。”
说完,脚步匆匆而去。
刚走到门前,身后又传来严先生一声呼喊:“二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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