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这场战斗结果如何,只要斩杀了对方主将,便是大功一件。
刹那之间,一声暴喝便从韩端口中喊了出来。
“击杀元定!”
“击杀元定!”众部曲随即大呼,紧接着,后面的士卒也高喊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使得周军斗志全无,许多无路可逃的士卒干脆扔掉兵器跪伏于地,向南军投降。
中军处的程文季此时见敌军前军败退,也是面露喜色,这时,又有传令兵来报,声称韩幢主前锋已经杀到敌人中军,正在追杀周军主将元定。
“好好好!”程文季连道几个好,然后大声下令:“全军出动,围杀元定!”
“令众军士高呼:元定已亡,降者免死!”
到了此刻胜局已定,杀敌再多也不会更添新功,反倒是俘虏可交由官府拍卖为奴,士卒们也可获得一些赏赐。
军令由传令兵迅速向各军传达,不多一会,战场上便响起了南军军士此起彼伏的高呼声:“元定已亡,降者免死!”
这声音传遍全场,周军士卒惶然四顾,却再也看不到元定的中军大纛。
中军不见大纛只有两种情况,一是主将阵亡,二是主将逃跑,无论哪一种情况,对目前的败兵来说,都是一种致命的打击。
将乃兵之胆,不见了中军大纛,周军兵士顿时陷入绝望。
亡命狂奔的渐渐停下了脚步,奋力抵抗的也丢下了刀枪,打顺风仗则龙精虎猛的郢江郡兵则“嗷嗷”叫着冲上来,将这些俘虏捆绑押送到指定的地方统一看管。
而这个时候,韩端和部曲以及甲幢的兵士们,已经杀穿了元定中军亲卫组成的三道防线,但元定本人,却在两百多名部曲的护卫下逃得没了影子。
“给我追!”
韩端扔掉铁盾,又反手扯下早已被鲜血浸透的大氅扔到地上,高声叫喊:“诸位将士,随我追杀元定,以竟全功!”
好不容易杀败敌军,如今却被主将逃脱,而且有很大可能被山下的同袍捉住,为他人做嫁衣裳,这种事情韩端如何能够接受。
而甲幢的将士们在韩端的率领下首战即获此大胜,心中也是一片火热,虽然经过这番苦战已经感到十分疲惫,但听韩端一说,立即便打起精神,跟在他后面往山下追去。
转过一道坳口,山腰处的厮杀声更加清晰可闻。
元定麾下三千由后军改成的前军已经和南军接战,但他心里很清楚,这三千士卒和前、中两军比起来战力差得不是一星半点,若是纠缠下去,南军再次形成两面合击之势,今日他便休想生离此地。
其实,早在江北之时,他就不大愿意渡江来攻打郢州。
且不说以数千兵力攻打一州之治所希望实在是渺茫,即使万分侥幸将城池攻下,南军水军只要将大江封锁,他这数千人便成了孤悬于外的孤军,最终难逃覆亡。
但大军主帅宇文直却认为南人只习水战,不熟步战,根本不足为惧,而且南朝吴明彻部水军正与巴州白螺的华皎对峙,淳于量水军则有驻于汉水的荆州总管权景宣所部水军抵挡,根本腾不出兵力来封锁大江。
可如今南朝水师未至,他却被北人素来瞧不上眼的南朝步军给打得惨败而逃,而且还不知能不能逃得性命。尛說Φ紋網
今日遭遇的南军士卒悍不畏死、勇猛善战,已经在元定心中留下了阴影。
他将幸存的中军属僚和两百余名部曲全部召集起来,对他们说道:“如今我等前后受敌,身陷死地,若想率领数千士卒突围几无可能,但我又不忍相弃,不知你等可有何良策?”
其中一名部曲道:“两害相权取其轻,我等拼了性命也要护郎主脱围,至于其他士卒,能逃则逃,不能逃则罢。”
但也有部曲说道:“弃军而逃是死罪,郎主就算逃出南军重围,回去也要被晋公追究,不如就此降了南朝,也好过枉送了性命。”
元定一听此话,当下便怒斥了一声:“降南朝之话休要再提!”
他并不是没有想过投降南朝,但一想到长安的家小,便只能熄了这个念头。
元定麾下长史长孙隆沉吟道:“既不能降,那便只有突围,如今之计,不如派人去向南军诈降,待彼等松懈之际,再突然发动攻势,只需凿开一道口子,大将军便可先行离去,至于其他士卒,便只能各安天命了。”
见元定久久不语,长孙隆知他是顾虑回去被追究弃军之责,于是又劝说道:“大将军乃三朝元老,晋公也不会像处置平常将领那般对待,最多就是削爵削职,总比在此枉送性命要好。”
“就依长史此计行事。”
元定既决定诈降突围,便立即令人去将后军军主找来,将计划一一告知,令他依计行事,谁知这一耽误,韩端却又带着人追了上来。
“休走了元定!”
“元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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