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想要劝说朱慈烺专心学业的崇祯帝朱由检。
这时候也在这一夜之间，苍老了许多。
“皇爷，今日不去东宫了？”
秉笔太监王承恩小心翼翼的问道。
“不！”
“不去了！”
朱由检摇了摇头，现在大明在动荡之际，他去苛怪一个孩子又能有什么用？！
或许正是因为太子看到大明无望，大明无救。
才一心遁入空门，潜心修道！
就算不是……
这大明不知道到底还能不能撑到太子继位的那一天。
既然如此。
还不如让太子做些自己喜欢干的事情。
这大明的烦心事，
就由他朱由检一个人操心！
这个决定，并不是突如其来的决定。
而是朱由检对朱慈烺的舔犊之情！
父母对子女的爱怜！
他不愿朱慈烺小小年纪就背负如此之多！
不然依照他对太子的关心，不可能一个半月都没有前去东宫训斥朱慈烺。
一个月……
两个月……
周皇后见自己的劝导效用不大，于是前去懿安皇后的寝宫让其前去训诫。
懿安皇后就是天启皇帝朱由校的皇后。
朱慈烺是大明太子。
素来与懿安皇后亲近，所以懿安皇后张嫣训诫朱慈烺，
“眼下大明风雨飘摇，太子当以国事为重，不可沉迷这等玩物。”
她看了一眼堆在寝宫中的道藏。
有些头疼。
这个太子怎么和她的丈夫那么相像。
不过一个是沉迷木匠活。
一个是沉迷修道。
“天命不在大明，再怎么励精图治也抵不过天灾人祸。”
朱慈烺见有人不断劝诫自己，干脆把话说开了，而且眼前是懿安皇后，性格柔顺。
不用像在周皇后和崇祯帝面前说话那么忌讳。
于是他敞开所言。
“皇祖爷爷也是沉迷于修道，炼丹……，而且当时内有奸相严嵩等人，外有倭寇边患，但大明仍然处于盛世。”
“这就是天命！”
如他历史所学，现在的大明处于小冰河期。
八百毫米等降水线原本是在大明与蒙古的边境一带，但因为小冰河期的到来，这条降水线南移到了秦岭淮河一带。
以至于陕西在大明末期屡次干旱！
再加上因为明朝举人不纳税，造成土地严重兼并，自耕农承受不住庞大的赋税破产。
又到了农耕文明的三百年历史周期律。
大明……
天命真的到了！
懿安皇后叹息一声，摆驾回宫。
比起什么励精图治就会救国的言论，显然这套天命之说更让她信服。
自周朝以降。
从无有一个封建王朝挺过三百年。
这或许……
也是崇祯帝朱由检再怎么夙兴夜寐，省钱省粮，也无法挽救倾天之势的原因吧！
懿安皇后回宫。
朱慈烺的言论也流传到了崇祯帝朱由检的耳中。
“朕不信这天命！”
朱由检瞪着眼睛，眼珠中满是血丝。
他在熬夜批阅奏折。
大明太子乃是国本，虽然朱由检未曾说过要废除朱慈烺的太子之位。
但自从朱由检和朱慈烺闹翻之后。
皇帝再也没来东宫。
东宫门前，门可罗雀，人影稀疏。
也如这大明王朝一样。
逐渐黯淡。
不过朱慈烺倒是对此很满意，他巴不得没人前来打扰他修道。
就这样。
他每日读一读道藏，然后摇骰子。
不过在灵根资质那一栏，摇出的资质大多是以三灵根和四灵根居多。
他没有气馁。
还有两年，总会摇到顶尖的灵根资质。
晚一点修仙也没事。
……
……
次年。
初春，京城的大雪消融。
自山西而始的鼠疫传到了京城，京城开始有了大批人口死亡。
不到一月，至少死亡了二十多万人。
死亡人数已达全城人数五分之一。
人鬼错杂，日暮不敢行。
包括在皇宫中的众人，也战战兢兢。
不过幸好现在宫中还无一人感染上了鼠疫。
负责宫中采买的太监、宫女被严禁在宫中肆意走动。
东宫，走路的过道也洒上了生石灰。
朱慈烺吃饭喝水，一直足不出户。
这一日早上。
他漫不经心，习惯性的摇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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