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喜对此早有预料,倒也不怎么失望。
至于强逼什么的,他是不会做的,得罪人就不好了。最后闹个不欢而散,大家都不好看。
胡喜惋惜道:“既然如此,咱家也不好强求。这次邀邵先生过来,还有一事相求。想请邵先生为一人测测前途。”
为一人?
不是为自己?
邵文发现了盲点,笑道:“守备大人客气了。”
接着他掏出骰子来,道了声“请”。
胡喜抓了,一个酉,一个寅。
趁着邵文在掐算,胡喜又貌似随意的问道:“邵先生神机妙算,小小年纪就能够通幽达变,想来必有高人教导。不知咱家可有幸得闻高人名姓,也好前去拜访请教。”
这个问题,关乎邵文的最大秘密,自然不能向外泄露。他也早早地就想好了理由。
当下回道:“说来可惜。我的这位师父,乃我幼年于道中所遇。他说,有一道灵光从我的天灵盖喷出来,又说我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算术奇才,便传授给我这一套绝学。之后他就不知所踪,连我也再没能见他的面。”
胡喜意外道:“没想到邵先生还有如此奇遇,真是让羡煞旁人。可惜这样一位高人,来去无踪,让咱家无缘得见。”
接着他又说道:“邵先生收摊回家,想必满了三课了?邵先生既是为天下百姓而占,又何必立下这每日三课的规矩?多占一些,一来多点收入,二来为民解忧,何乐而不为?”
邵文又道:“世上的苦难如此之多,又怎能测算得完?要是人人都靠算命度日,就是我的罪过。救急不救穷啊。”
胡喜惊讶道:“邵先生这话,隐隐含着佛家妙旨。让人听来喜不自胜。没想到,邵先生对佛学也有如此高深造诣。”
嗯?
邵文没想到,无形中又装了一个逼。至于这些话,都是他闲暇时候想到的,也是很朴素的道理。
穷通寿夭,皆由天定。
这句话说起来很残忍,也有很多人不认可。
心比天高的人,自然不甘愿自己的一切被安排。
若是让他们知道自己的不甘愿也是注定的,该有多么绝望?
这说起来倒像是薛定谔的猫,无论你是什么想法,以及之后作出什么行为,都是注定的。
那么,总结起来,只是一句话:尽人事,听天命。
就这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谈论着,至于对话的内容是真是假,谁又在乎呢。
直过了有一刻钟的功夫,胡喜见邵文还未开口解说卦象,难免有些不安。
他忧心道:“可是有什么不测?”
邵文疑惑道:“若按此课,这人位极人臣,威权震上,又何必测算前程?”
胡喜道:“何以见得?”
邵文道:“本身为辛,酉于辛为上元真禄,上乘青龙之神。下为寅,寅为地下真官,又是吏神。可见尊贵已极。”
胡喜又道:“世上没有永远的富贵。现下虽是尊贵,难不保有一日失了恩宠,沦落人下。不知可有此日?”
邵文心道这个太……咳,还有点忧患意识,现在就开始给自己留后路了,不过课上的确已经有所明示。回他道:“守备大人也明白这个道理,又何必问?这一课四上克下,名为‘绝禄课’。禄为口食,上有绝禄之心,身为臣下自然难逃。”
胡喜大惊,颤抖道:“先生的意思是……皇……他已有对此人不利的心思?当真如此,又该如何?还请先生教我。”
他太明白了,大爹的权利全部来自皇帝。而皇帝想要收回,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到时候,他们必将招来疯狂的打击。
甚至有性命之忧。
再加上京里的消息,他更确信了,这一切都是真的,即将发生在不久的将来。
朝党争斗,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而现在,能救他们的恐怕就是眼前这位看起来不到二十,英俊潇洒,神秘无比的青年。
此刻,他也顾不得什么脸面了,当即跪下,求邵文教他解难之法。
邵文连忙扶起他,慌道:“折煞了,折煞了。这世上有可救之人,有不可救之人。一切只在课中。要是课上没有生路,大人无论怎么求我,也是没用的。”
毕竟这还是他第一次让人跪拜,慌乱一些可以理解。
胡喜满眼期冀与害怕,全身绷紧,心脏砰砰直跳,此刻他有千句万句的话想说,可就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无助地瞧着邵文。
若说邵文没有触动,那是不可能的。
人家都给你跪下了,你还想怎样?
可这一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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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4:feil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