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从何得知的这些谬论?”
秦良玉不知道是震惊,还是不信。
“将军从始至终皆在军中,若非大明京师告急,将军奉命驰援,又怎会踏足中原?”
楚枫冷笑道:“而今大明朝堂,东林党只手遮天,从袁崇焕、钱龙锡、周延儒这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重臣,皆是东林党把守,你当真以为朱由检一人救得了大明乎?”
“口说无凭。”
“无凭?”
楚枫脸上的笑意更深了:“若是将军不信,许我些时日,待我率军踏入中原时,你且去看看,荒芜了多少田地,若是黎民苍生当有二亩良田可种,何人愿冒杀头之罪揭竿而起呢?”
理没错,话也不糙。
秦良玉不知如何作答了。
“将军吃军饷,听皇命,也非地方命官,又岂能知晓民生之事。”
楚枫继续道:“大明国力可弱乎?大明国运可差乎?大明国库可空乎?”
“……”
秦良玉成功被带入了既定的思维逻辑,陷入了沉思。
“我来告诉秦将军。”
楚枫说着,从一旁的书桌上抽出一张泛黄的地图,放在松油灯下铺开道:“将军且看,关中大旱,中原大旱,民不聊生,何处富饶?江南,以大明南直隶的小朝廷而言,这里商户众多,尤其是官商,更是富可敌国。”
“……”
秦良玉的黛眉拧紧了,盯着楚枫半天不知道说什么。
她在观察,观察这个煤油灯下,滔滔不绝,绘声绘色描述帝国江山下的万民苍生。
他说的很动听,也很真切。
奸臣佞臣,秦良玉见过不少。
贪官污吏,更是打交道的太多了。
谁是真为百姓着想,真为万民谋福的,多少能看出,起码他确定,楚枫不是装的。
“如此富庶的地方,却让大明国库空虚,却让朱由检变卖皇家私财,来充备军需,大明当真可救乎?”
不知为何,楚枫的情绪也被点燃了,声声夹杂着愤怒:“李自成滥杀无辜,着实可憎,可相比东林党,要人性太多了。”
“那你又是从何而来?”
秦良玉终于知道自己要问什么了。
“重要乎?”
楚枫的情绪当即全无,从地图上直起身道:“我乃汉人,我的将士皆是汉家男儿,又非外族,至于我从何处而来,重要乎?”
“倒也有几分歪理。”
秦良玉第一次没有半点敌意的笑了,上下打量着楚枫道:“你看上我哪里了?”
“男人看上女人,这本是一个原始性的问题,正如一直公狗看上母狗那般,都是本能性的,只是人类有了思维,方才往上添油加醋,描绘成了各种虚假的浪漫。……”
“你……”
顿时,秦良玉娇颜大怒:“你骂谁是母狗?”
“额?”
楚枫一愣:“大意了,只是一个比喻,况且我不也连自己骂了吗?”
噗呲——
秦良玉顿时忍俊不禁,略带异样的嗔了一眼楚枫:“小小年纪,竟有这般见识,倒真是让我意想不到。”
“将军意想不到的,还有很多……”
“我饿了!”
楚枫还想顺势自吹自擂下去,却被秦良玉当即打断:“你既是贪图我的人,自然不能将我饿死吧?”
“那是自然。”
两个人的敌意消除了,初步计划达到,楚枫满意的拍拍手,冲着殿外大喊:“来人,将备好的膳食端上来。”
御膳房的太监似乎早已等着了,命令下达,不过一分钟,一盘盘热腾腾的菜肴便放在了桌面上。
秦良玉倒像是回到家一样,大咧咧的挨着桌面坐下,二话不说,抓起筷子便是一段风卷残云。
其实都饿了。
骑了一天的战马,打了几个时辰的仗,尸山血海滚了几遍,都是玩命回来的,不饿才怪呢。
有人陪着吃饭,就是比一个人吃饭要舒坦的多。
楚枫的饭量也大了一些,面饼肉汤一顿胡塞,两刻钟后,才算酒足饭饱。
“嗝——”
舒坦的靠着椅子打了个嗝,楚枫歪着脑袋笑道:“自幼我便听闻秦将军大名,对于一个男人而言,一旦有了崇拜的女人,长大后,你说这男人会如何?”
“休要油嘴滑舌!”
秦良玉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筷子夹着盘内的最后一些剩菜:“我秦良玉一生傲骨,数年前死了夫君,孤身一人多年,从未有过再嫁之心,更别说你这般年幼的小子。”
“我何曾说过要娶你?”
楚枫的话顿时惹来秦良玉一惊,怔了好一会儿,方才抬腿就是一脚:“那你更休想碰我身子。”
“诶,秦将军,你这便不讲理了。”
楚枫这就不干了:“何人规定,男人碰了女人,就得明媒正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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