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是一点,后是一线。
点成线,线成面。
皇太极麾下的满清八旗大军出现了。
黑压压的一片,足足十多万的兵马,宛若草原上的狼群那般,在天地间发出刺耳的叫声。
呜呜的牛角号吹响了,哗啦啦的战旗抖动着,地动山摇般地马蹄声越来越近。
战马嘶鸣!
金戈交错!
一名顶着阴阳头长辫缠着脖颈的男子率先出现,左手抓着缰绳,右手拎着长刀。
成千上万的兵马紧随其后,一排排的连弩拉开了,箭匣塞满了短箭。
靠近盛京城后,随着为首男子的长刀一挥,遮天蔽日的箭雨出现了。
黑压压的箭矢,带着破空声,压向盛京城。
“戒备,快,戒备……”
城门上,几乎不用楚枫下令,钢铁的盾牌瞬间被举起,人连着人,一时间形成了盾墙。
当当当——
砰砰砰——
锋利的箭矢瞬间击在盾牌上,擦出一抹抹火花,继而消散。
只是。
努尔哈赤的尸体就倒霉了。
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发黑干瘪的尸身被扎成刺猬。
满清的兵马靠的更近了,没有任何优柔寡断,这帮人,上来就是冲杀。
密集的短箭射的到处都是,墙砖上、木楼上等等。
然而。
当第一轮的箭雨过后,城门下,满清先锋军为首的莽古尔泰傻眼了。
透过模糊的视线,勒停了战马,抻着脑袋往城门上一瞅,懵了。
“那是什么?”
莽古尔泰定睛道:“就那个被挂在城门上的人,谁?是谁?”
“禀……禀王爷,那……看……看着像……像是大汗的龙体!”
“什么?”
随从士兵的话没说完,莽古尔泰当场脸色剧变。
可以说,快要窒息了。
哪里还顾得上再命令开战,两腿一夹战马,快速上前。
渐渐地,凑近了,看清了。
虽然努尔哈赤的尸体已经被扎成了刺猬,可一枚枚箭杆的下面,那熟悉的衣着、熟悉的面孔,熟悉的身材。
不就是努尔哈赤吗?
“……”
瞬息间,莽古尔泰牙齿都快要碎了,咆哮道:“啊……阿玛?阿玛?”
他娘的,这还怎么打?
前面的箭雨是失误,让自己的亲爹被自己扎成了仙人掌一样,再他妈的进攻,岂不是亲爹要被自己分尸了?
憋屈。
压抑!
窝囊!
重重爆炸的情绪压抑在心头,莽古尔泰怒哼一声,鼻孔的粗喘几乎都能喷火。
先锋军的身后,皇太极、代善、多尔衮、阿敏等几乎所有满清王爷、将领全部抵达。
空旷的城门外,却突然间没了大战的迹象。
莽古尔泰涨红着脖子回来了,要不是力量限制,他能将手中的长刀捏的粉碎。
“莽古尔泰,为何不攻啊?”
皇太极内心比任何人都急。
要知道,盛京城中不只是有自己的女人,还有自己的孩子,还有满清所有的根基。
“阿……阿玛!”
莽古尔泰的眼睛红了,闪烁着泪光一回头,指向一箭之距的城门上:“阿……阿玛被他们挂在了那里!”
“什……什么?”
一听这话,所有人顿时傻眼了。
皇太极倏地仰起头,模模糊糊,他确实看到了一具尸体,一具被扎满短箭的尸体。
猛然间,皇太极回头怒道:“那……那上面是什么?是你射的吗?”
“我……我并不知晓那是阿玛啊。”
莽古尔泰近乎崩溃了,哆嗦道:“到了这里,我便命人放箭,可……可谁知……”
啪!
话没说完,莽古尔泰当场便被皇太极抽了狠狠的一巴掌:“那是我们的阿玛啊,阿玛啊……”
说这话的时候,他几乎是恐惧的!
天杀的汉人,该死的汉人!
皇太极咬着牙,红着眼道:“他们将阿玛的坟茔掘开了,他们挖了我们爱新觉罗的祖坟啊!”
“……”
乌泱泱的人群一下子沉默了。
仇恨已经让他们找不到用语言怎么形容。
“来人……”
稍稍思衬了下,皇太极命令道:“即刻派人前往另外三座城门,看一看还有没有别的!”
“喳!”
领了命,几名士兵迅速骑上马,围着盛京城的外墙狂奔。
…………
此时。
主城门的城楼上。
楚枫慢悠悠的将脑袋从盾牌里面探出来,抻着眼朝外看了看。
咦?
怎么不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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