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凭嫂嫂和二娘做主。”
崔耕此言一出,就宣示着这桩婚事开始紧锣密鼓地进行。
首先是要把日子定下来,这事儿当然要找他和卢若兰的大媒人,如今被降为国子监丞的卢雄。
卢老头跟崔耕真是投缘,一见他就眉开眼笑,二郎长二郎短的叫个不停。
待听了崔耕的来意之后,卢雄就更高兴了,道:“二郎,这就对了!升官发财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想办法过好自己的小日子才是正经。呃事不宜迟,咱们爷俩先商量商量这成亲的步骤。”
稍微沉吟了一下,卢雄继续道:“嗯,先是找卢景祚定日子,这一步当无问题。然后是写请帖,这步就马虎不得了,万一漏了一个就得得罪人,咱爷俩先合计合计吧。”
卢雄也是真热心,马上就和崔耕拟定起名单来。
武三思和武承嗣是肯定要的,不管什么原因吧,人家跟着李昭德强闯过推事院,这份人情崔耕得记得。
另外,上官婉儿一系的刘老四、刘幽求等人也是必不可少。
五姓七望、洛阳郭氏、清河张氏的人,最好全发请帖,人家能不能来是一回事,崔耕这边等先把礼数尽到了。
商量来商量去,崔耕忽然想起一个人来,道:“老爷子,您是不是忘了一个老熟人啊?”
“谁?”
“就是当初在清源县,您见过的陈子昂,他不是被调入京城,当上了右肃政台侍御史了吗?”
其实崔耕自己也有点奇怪,自己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来探病的人很多,刘老四一个人就来了六七趟,但陈子昂一直没露面。按说以自己和陈子昂的交情,不应该啊。
是他被调到外任了,还是出了什么事儿了?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了崔耕的心头。
果不其然
“陈子昂?”一听这个名字,卢雄顿时面容一阵扭曲,涩声道:“二郎,听老夫一句劝,这请帖就别发给陈子昂了。他现在这个这个状态不大好。”
状态不好?这话是什么意思?
崔耕还要再问,卢老头却开始顾左右而言他了。最后被崔耕逼得没办法,卢雄叹了口气,道:“陈子昂如今的确是在洛阳,不过他是在洛阳县的大牢里,有什么事儿,你自己去问他吧。”
咋的这哥们儿还进去了?
崔耕心急如焚,也顾不得卢雄的挽留了,快马加鞭,直奔洛阳县的大牢而来。
一小锭金子递过去,很容易就在牢房内见到了陈子昂。
老实说,他的待遇还算不错,一个单间宽敞明亮,被褥干净,几案子上还放着几本书。
陈子昂本身的状态也挺好,一袭儒衫干干净净,面色红润双目有神,不像是受了什么委屈的样子。
崔耕这才长松了一口气,又给了那牢子一锭金子,让他暂时回避。
崔耕关切地问道:“子昂兄,你怎么落到这副田地?是不是来俊臣?”
“哼,来俊臣!”陈子昂冷笑一声,道:“跟他没关系。二郎,你还记不记得,当初咱们在清源县分别的时候,刘老四看在金子的面上,曾经交代了我一句话。”
崔耕凝神细思,缓缓道:“当时他说:上官舍人对那件事上心得紧,你万不可有半点推辞,否则就会惹来杀身之祸!”
“不错。”陈子昂恨恨地道:“把我关进洛阳县大牢的,就是二郎你那个便宜姨妈,上官婉儿!她诬陷我偷了陛下赐给太平公主的珍玩,命洛阳县抓来审问,如今我已经被关起来一年多了。”
诬陷陈子昂偷东西?擦,这借口也太拙劣了吧?
崔耕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陈家乃是射洪数得着的巨富,当年射洪大灾,陈子昂他老爹陈元敬曾向官府捐粟万石以济灾民。
陈子昂更不得了,刚到长安时为了扬名,曾经当众将一把价值千贯钱的古琴损毁,并且叹曰:“蜀人陈子昂,有文百轴,不为人知,此乐贱工之乐,岂宜留心?”,遂名扬天下。
这等人物怎么可偷什么珍玩?
崔耕问道:“你究竟是哪儿得罪上官舍人了?当初刘老四不是说了吗?那事儿非关朝政。你也答应的好好的,要顺着上官舍人的意思来。怎么眨眼间就谈崩了呢?”
陈子昂坚定地道:“上官婉儿让我干的那件事的确非关朝政,但是,事关陈某人的名节,我绝不退让!”
崔耕疑惑道:“到底是什么事儿?上官舍人乃是天下闻名的大才女,总不会让你干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吧?”
陈子昂摇头一阵苦笑,道:“唉,要命就要命在“大才女”这三个字儿上。二郎你别着急,听我慢慢说”
“唉,为了这么点小事闹别扭,至于吗?”
待崔耕听完了此事的前因后果,不由得苦笑不得。
原来,上官婉儿让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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