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鼓山并不大,刚走到山脚下。
便听到山顶有一女子的声音。
“大唐皇室李秀宁携家妹李明达求见无涯子先生,恳请先生拨冗一见。”
咦?大唐皇室居然有人前来?
巫行云眉头一皱,身形一闪,已经来到了一座山谷中。
身后李秋水也是紧紧跟上。
山谷之中,花团锦簇,装饰却是简单,只有十余座小木屋。
木屋前的一片空地上,一个中年美妇垂手而立。
那女子虽然只是一介女儿身,但英姿飒爽,身上杀气四溢,似乎出身行伍。
看那装扮,分明是大唐国人。
她的手上牵了一个十一二岁的小姑娘。
那小姑娘虽然年幼,但生的极为貌美,白皙的皮肤,大大的眼睛,秀气的鼻子,饱满的小嘴,让人一见便是心生怜惜。
但她的脸色却有些惨白,呼吸之间仿佛极为费力,好似重病缠身一般。
木屋之中,一个男声传出。
“不知大唐平阳公主、晋阳公主前来,所谓何事?”
李秀宁躬身施礼,言语颇为诚恳。
“舍妹李明达身患重疾,时日无多。”
“听闻无涯子先生妙手回春,医术堪称天下第一。”
“故特携舍妹前来求医,恳请无崖子先生出手救助。”
“我大唐上下感恩不尽。”
木屋之中,那男声似乎有些疑惑。
“大唐强盛,高手如云,擅长医术者更是不计其数,莫非他们都无法救治吗?”
“舍妹此病甚为奇怪,似乎是从先天娘胎中带出。”
“我大唐杏林高手均束手无策。”
“还请无涯子先生大发慈悲,出手相助。”
“有点意思,这倒引起了我的几分兴趣,且让我看看。”
随着声音,一个老者从木屋中走出。
他长须三尺,每一根斑白,脸如冠玉,更无半丝皱纹,年纪显然已经不小,却仍神采飞扬,风度闲雅。
这正是巫行云的师弟无崖子。
“师兄……他……似乎老了……”
李秋水一脸的复杂,想要上前,却迈不开脚步。
巫行云看到无崖子,却是心如止水,不起半点波澜。
嗯?
无崖子忽然目光一闪,举目向李秋水投来。
“你……三师妹?”无崖子一愣,目光中复杂无比。
“师兄……好久不见了……”李秋水喃喃道。
“这……这位是……”无崖子这才发现巫行云,面露疑惑之色。
“师弟,好久不见了。”巫行云淡淡说道。
“你……你是大师姐?你好了?”
无崖子脸色大变,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一时之间,几人陷入了寂静之中。
旁边的李秀宁愣了片刻,刚要张口说话,却被李明达拦住了。
她虽然年幼,却及时体贴温柔,善解人意。
她虽然不知道这几人的关系,却也知道不适合打扰他们。
向一旁缓缓走了几步,坐了下来。
这几步似乎耗尽了她浑身的力气,额头上已经出现了细密的汗珠。
李秀宁一脸心疼,连忙拿出手帕仔细擦汗。
“师弟,正所谓医者父母心。”
“你既已答应了救人,便以救人为先。”
“我等叙旧,不急于这一时三刻。”
巫行云淡淡说道,身为大师姐的威严一览无遗。
无崖子一愣,连忙答应了,抓起李明达的手腕细细把脉。
许久之后,无崖子终于放下了手腕,脸上一脸的凝重。
看了看到了李明达,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
李明达笑道:“前辈但说无妨,我早就习惯了。”
声音清脆柔弱,确实惹人怜惜。
无崖子长叹一声:“此乃先天之疾,非药石可救。”
“如无意外,怕是只有三个月的寿命了。”
三个月?
李秀宁一脸的悲切,抚摸着李明达的秀发,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李明达却是一脸的豁达,仿佛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我大唐名医也都是这般结论,看来我确实活不了几天了。”
“姑姑,劳烦你这么远送我过来,白白跑了一趟。”
“不过看着大家为我的病操劳揪心,兴师动众,闹得民间鸡飞狗跳。”
“我心里也很难受。”
“既然如今已成定局,那大家也不用再浪费心思了。”
言语之中,语气平和,似乎生死对她来讲已无关紧要。
李秀宁再也忍不住了,泪珠一串一串落了下来。
好一个懂事的小丫头呀。
巫行云心中也不禁暗暗赞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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