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子弹出镗的动静,被各种噪音所掩盖。
尼堪还在观摩着战场的局势。
从场面上来看。
这是一场强弱异常分明的战争。
八旗骑兵足足有三千,这还不包括跟役、包衣、奴仆。
战兵人人披甲,最次的也是锁子甲。
而对面的明军,骑兵最多只有一千,剩下的都是些步卒。
尼堪觉得,这种仗就算打赢了,也毫无成就感。
主将很乐观,倒是一旁的奴才有些担忧。
“主子,这伙明军,大部分都有火器,要小心为上啊!”
他们没有掩护的防御车,也没有带大的盾牌。
尼堪不喜欢胆怯者,听到叶海亚这么说,有些不耐道:“明狗的火器,又有何惧?我大清的火器营,百倍于他,也不过花架子而已,我满洲骑射为本,强弓劲弩远胜于烧火棍!”
这话说的其实没有完全错。
这时期的火器也不是都比弓箭厉害。
明军无数的战败案例说明了这一点。
叶海亚还想再说,却被尼堪直接打断:“闭嘴!若是再多言一句火器,主子我就……”
话说到这里,尼堪的面部忽然出现一个血洞。
子弹从眼眶钻进,从后脑勺钻出。
一旁的叶海亚根本没反应过来。
尼堪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下一秒,直挺挺从战马上一头栽下。
叶海亚呆呆地摸了摸脸,放到眼前一看。
红的、白的、黑的,都是主子的脑浆子。
他处于木然状态的大脑,终于反应过来。
大吼一声:“小心火器!”
战场上,噪音太多。
就算他声嘶力竭,隔了两米的人都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吴三桂心满意足地放下枪,一旁的郭云龙立刻拍马屁道:“大帅好枪法!末将佩服!”
吴三桂淡淡一笑。
“该步枪队上了。”
他的命令,立刻用旗语传播开。
步枪队的人已经列阵完毕,立刻打开枪支保险,瞄准了正在外围寻求突袭机会的骑兵。
这些骑兵并不清楚自己即将面对的是什么。
还不断在外围来回晃悠。
战场信息不通畅,他们还不知道他们的主子已经被一枪爆头。
很快,见明军的火铳手瞄准了自己。
骑兵们按照惯例,准备拉开一段距离。
按照经验,火铳的射程也就在一二百步。
超过这个范围,别说披甲了,就是无甲也不会被打死。
“砰砰砰”
密集的子弹破空声不断在空旷的原野上响起。
还在慢吞吞往后退的八旗骑兵们,顿时被扫到一大片。
就在这时,吴三桂果断下令。
骑兵冲锋。
负责指挥骑兵的游击郭云龙手拿马槊,对身后的士兵大吼一声:“随本将冲!”
一千余具装骑兵启动了。
顿时,大地都在震颤。
骑兵们从步枪队大阵两侧越过。
恰好,步枪队打完全部六发子弹,退到中军阵中。
此时,侧面的八旗兵已经被密集的子弹打得死伤惨重。
剩下的也是四处奔走。
曾经有人做过统计,八旗在打逆风战中,伤亡超过百分之十就会崩溃。
显然,刚才那几轮枪机,让他们的伤亡远大于百分之十。
骑兵们自然无人敢再战。
主将身亡,甲喇额真叶海亚拼命弹压,也也无力阻止大部分的溃散。
见时机成熟,吴三桂一把拔出帝王之刃,策马上前。
一百名龙骑卫紧随其后。
几分钟后,便追赶上八旗溃散的骑兵。
第一个与吴三桂交手的,便是八旗中的精锐,老奴的王牌,白甲兵。
白甲兵一人披三层甲。
内穿锁子甲,中间夹棉甲、外面又罩上一层生铁甲。
此兵种数量极度稀少,一个甲喇中只有二十名。
培养一个合格的白甲兵,所耗费的资源是普通八旗的十几倍,就凭关外那条件,多了可养不起。
白甲兵本来没打算跑,可眼看着身边的其余人一个个被击落下马,便慌了。
子弹也打中了他,却幸运的被最后一侧锁子甲卡住,幸运的捡回一条性命。
知道对方火力犀利,他也不托大。
见吴三桂快要追上来,那名白甲兵知道躲不过去,干脆调转马头,打算就地拼杀一番。
“明狗,纳命来!”
此人虽被编为满洲镶白旗中,却是出身自黑龙江流域索伦部。
战斗力比较建州女真,只强不弱。
他手拿马刀,脸上露出一丝暴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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