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兽医尽力地给烦拉换了绷带,裹的是鬼知道有什么用的草药糊糊。
旧绷带被扔到了一个水桶里,这玩意现在可金贵着呢,洗干净了还得换着用。
烦拉想着自己的心事,穿上了裤子,系着裤子往外走
他可不喜欢这儿。
郝兽医把这小子叫住:“烦啦,你有钱吗?没钱,有能换东西的东西吗?”
烦拉奇怪地瞧了瞧他,一副“老子一条腿由你造,还敢要钱”的表情。
“你要钱?”
郝兽医摇摇头,说道:“东城市场的祁麻子有黑市药,你跟他换点儿磺胺,多少能拖拖。额要有东西早就跟他换了,额这里好几个伤员也缺磺胺。”
那就得了,烦拉转开头,说道:“我就剩一个脑袋,一个身子,两只手,两只脚了。”
郝兽医“嗯哪”了声,只管继续忙他的,到烦拉都出了棚却冷不丁来了一句:“阿译还有只表。”
烦拉闻言就乐了:“别打那只表的主意了,那是他爹留给他的遗物。遗物!懂吗?他爹在鬼子的地盘SH做了良民,早上上班的路上,被鬼子直接当枪靶试了一枪。”
他说着点了下自己的额头,表示那颗六点五毫米子弹在人头上找到了入口。
阿译他爹从那辆脚踏车上扑街而下,那发子弹在他后脑上找到了出口。
烦拉拍了下自己的后脑,嘲笑着说道:“没招谁,没惹谁,就是有个鬼子兵想试试刚擦完的枪好使不。”
郝兽医蹲在那洗绷带,闷闷地哼道:“嗯哪。”
“嗯哪嗯哪。”
烦拉陪他哼着。
还能怎么回应呢?
烦拉离开时与一个年青的少校错肩而过,他的精气神和那满身征尘一看就不属于这里的。
他走向郝兽医,但是那关我什么事呢?
现在的烦拉要去找粉条和小醉了,拿了老百姓的粉条后,激发事件后就能引出小醉了。
小醉!
这是一个虽然做了土女昌,却比小白花还要纯洁的女子。
烦拉现在只有一个心愿:
但愿她还没有挂那块牌子。
因为原本的剧情中烦拉偷了她的钱和粉条,这可能就是压死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烦拉来到禅达的西门市集,拿指甲划拉着脏污的军装,军装上那令人恶心的污迹从身上纷落于地上。
他看着对街那个卖红薯粉条的案台。
这里大部分案台是空的,来往的人也很少,市场很萧条。
禅达并不大,其实第一批溃兵拥入才半个月,这里就被他们吃空了。
吃空了存粮也吃空了热情,禅达只好置之不理,而溃兵成为禅达的恶痈。
烦拉看着案台,那上边萧瑟到仅有一捆粉条。
他就眼巴巴地看着那捆粉条。
从他穿越后每天都做着同样的梦境,全连同袍皆阵亡,唯吾独存时,烦拉就只有一个念头:你要在这个世界中活下来,多动脑子总能活下来。
你要现实,现实即不再妄想。
我是能活下来的。
小太爷拖着腿走了过去,实施他蓄谋已久的行动。
他理直气壮到人们都以为这小子是来收税的,但实际上烦拉做的是挟起那捆粉条掉头就走。
理直气壮到似乎他刚在摊主的案板上摔了几个本地的硬通货半开。
这样胆大包天的抢劫让摊主过几秒钟后才猛地省悟过来,发出了一阵半夜被几个三大五粗的壮汉堵在巷子里的少女才能发出的尖叫声:“抢东西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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