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话,跟李克用说不方便,效果也不好。夫人,还得你来。”沃阳宫内,邵树德刚刚欣赏完小封的剑舞,说道。
嗯,若不是王妃还坐在这里,这对狗男女大概已经抱在一起了。
“遣人和嫂嫂刘氏点一下,就说我与克用兄弟情笃,李家可世镇太原。”邵树德说道。
折芳霭看了夫君一眼,道:“妾知道了。”
这肯定不是实话了。而且说话含糊不清,“太原”仅仅只是太原府吗?还是包含很多州县?将来会不会有移镇的可能?或者栽一个罪名,夺了李氏子弟的节度使头衔?
这都是有可能的。上位者的手段,多得数不胜数。如果李克用信了这个,将命运托付给邵树德,那才是傻子呢。
但换个角度来说,这个许诺也给人在心理上留了退路。
邵树德的信誉还是很好的,投降了的基本能有不错的结局。实在抵抗不了,或者真的没希望的时候,心志不坚的人就会动摇,就会想着走这条后路。
这是阳谋,不怕你看出来。
“三郎勉仁,要不要和李家结个亲?”邵树德又问道。
正在擦汗的小封的竖起了耳朵。她无子,三郎勉仁是姐姐的儿子,姐妹俩一起抚养,小封一直视若己出,非常关心。
“大伯怕是不愿。不过可以尝试一下。”折芳霭顿了一下,道。
站在她的立场上,不能不仔细考虑前因后果。
与李克用家族的结亲,会不会影响到敏感的权力继承?这是不得不反复揣摩的事情。
想到这里,折芳霭白了一眼邵树德。只顾着泄欲,你一舒爽,那么多女人为你生下了孩子。站在男人立场上,都是自己的种,无所谓。可站在女人立场上来说,差别可太大了。
“李克用这几年,变化不小。”邵树德突然叹道:“我敢断定,他带着北上的人马,绝大部分是为攻沧景卢彦威准备的。看着吧,这几天,这些人马陆陆续续都会东调,前往幽州。啊,差点忘了刘仁恭,他运气可真不好!”
邵树德不厚道地笑了起来。
刘仁恭敢发动,大概就是以为夏、晋双方会在代北干一场吧?渔翁之利,可不是那么好得的。等李克用从天而降,出现在刘窟头面前时,估计就傻眼了。
另外,邵树德对幽州的政治生态也大为叹服。这都几年了,居然还有“仁人志士”跳出来造反,都杀不绝的吗?
邵树德在那说话,折芳霭、封都二人坐在那里,有的喝茶,有的整理剑穗,但都不说话,也不去歇息,气氛非常古怪。
到最后折芳霭遭不住了,轻叹一声,起身离去。最近些日子,她霸占夫君霸占得有些多了,日夜恩爱,一同出巡的其他姬妾早就望眼欲穿了。
邵树德直接拉住了王妃,又瞪了一眼小封,小封假笑一声。
尚寝韦氏带着女史走了进来,询问一番后,直接在书房里铺设帐帷。
书房内堆放着不少机密文函。折芳霭对这些本不太感兴趣,但昨日无意中看到一份,一下子让她有了心事。
赵家神通广大,居然真和陈许赵氏搭上了线。这若是拉拢过来,事情的性质完全就变了。
忠武军的战斗力,天下皆知。这是一个强藩、大藩,任谁都无法忽视。
他们真会投靠过来吗?没那么容易的吧?朱全忠岂能一点暗手不留?
但万一呢?
折芳霭想了很多,担忧不已,暗暗留心。
……
殿室之内,陈诚还在挑灯夜战,研究地图。
鞑靼这个部族,其实只是统称罢了,并不一定是指某个部落。
像灵州、沙碛有很多鞑靼化了的党项人、吐蕃人、回鹘人,另外当地还有很多高鼻深目的鞑靼人,他们显然是不一样的。
就说如今在盐池一带驻扎的一万沙碛兵,其中以回鹘人居多,但鞑靼人也占到了四分之一,又分黄种人鞑靼、白人鞑靼两种,陈诚都见过,也从来没把他们当做一个部族,虽然都被称为鞑靼。
玄宗开元二十年,漠北鄂尔浑河流域立有《阙特勤碑》,提到“三十姓”鞑靼部落,后来发展为成吉思汗时代的“塔塔尔人”,又被称为东鞑靼。
东鞑靼遭受契丹、奚人侵攻,部众四散,有人西迁、南下,渐渐扩大了影响力,并强大了起来。
西迁的一支到了振武军、天德军以北的阴山草原。在邵树德治下的阴山五部强大起来后,他们不得不向北远遁。这一支,在后世居于可敦城一带,到金代时变成了“阻卜人”。
还有向西迁得更远的。一度非常强盛,使得很多部落冒称鞑靼,开始了鞑靼化,这些人被称为“近塞鞑靼”或“南鞑靼”。
其实这种称呼都是国朝偷懒了。里面根本就不是一个部落,互无统属,人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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