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梓竣归心似箭,坐火车、雇马车,紧着往家赶,一路上都挺顺利,就是进绥中县城的时候发生了一些小小的不愉快。
王梓竣走到城门口时被两个扛枪的兵勇拦下,说瞅他面生,怕是胡子的眼线,非要搜身。王梓竣离开绥中的时候,虽然城门也有看门的,但只是摆设,他们不是蹲在墙根打盹就是溜达到附近的菜市场打哈哈凑趣。没想到现在这么严格了。
搜就搜吧,王梓竣心想自己也没藏什么违禁的物品。两个兵勇在他身上一阵摸索,又打开手提箱乱翻,没搜出什么,就拿着王梓竣给继母李氏从日本买的那个玳瑁发簪翻来覆去地看,爱不释手。王梓竣有些不耐烦,说:“二位,如果没什么事我就进城了!”
其中一个斜眼吊膀的兵勇套他话:“你打哪嘎瘩来的?”
“我从日本留学回来,我家就是绥中城里的。”
“假洋鬼子啊?!”两人哈哈大笑,一脸的蔑视。
“把簪子给我,我得赶紧回家。”王梓竣压住怒气。
“你是哪家的公子啊?”兵勇见有些人围观,故意拿他找乐。
小鬼难缠,王梓竣不想惹事:“我是王家大院王懿的儿子。”
“王家大院?”两个兵勇愣了一下,不坏好意地说:“那这个簪子你用不上了,给俺们兄弟留个念想吧!”
王梓竣感觉气血翻涌,这不是光天化日之下**裸地抢劫嘛!趁着拿簪子的兵勇不注意,王梓竣一把将簪子抢到手中。
“妈啦个巴子!小兔崽子活腻了!”兵勇抄起枪用枪托砸向王梓竣。
王梓竣反应极快,侧身让过枪托,又顺势踹倒兵勇。另一个见王梓竣不是善茬,怕自己也吃亏,“哗啦”一下将子弹推上了枪膛,对着王梓竣作势要开枪。
“住手!”一声断喝,制止了事态的扩大。一个腰插自来得手枪的人横着膀子晃悠到城门前:“你他妈的干啥动不动就开枪啊?!子弹是大风刮来的?!卖个活人也买不上一颗子弹呐!”
王梓竣看到兵勇要开枪,暗自惊出一身冷汗,多亏被这个大汉喝止了,否则可要闹出大事。再仔细端详一下,看着眼熟。还是那大汉认出了他:“哎呀妈呀!是竣哥吧!?”
“你是……留住!”
杨留住今非昔比,凭着王梓竣教给的打架“口诀”和自己愣头愣脑不怕死的劲头,在绥中城里已经没人敢欺负他了,反而他有时觉得无聊故意招惹些是非,久而久之竟成了县城一霸。岁数再大了一些,恰逢“锦州国民保安会”在绥中招兵买马,他父亲便托人给他谋到了这个差事。杨留住进了保安会志得意满,强横有了用武之地,混成了锦州保安会剿匪队的小头目。从小杨留住就只有王梓竣一个朋友,有了些权势结交的又都是些流氓兵痞,内心里更是没有朋友的概念,于是见到王梓竣格外亲热。
“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留住出息啦!”王梓竣由衷地称赞。
“妈拉个逼!还不跟我大哥赔罪!”被王梓竣一赞,杨留住越发逞强。
两个兵勇垂头丧气地跟王梓竣赔礼道歉,留住嫌他们敷衍,举手要打,王梓竣连忙拦住:“算了,他们也是奉命行事,别为难他们了!”
杨留住又骂了几句脏话,把两个兵勇骂得脑袋差点扎到裤裆里:“下回再他妈不长眼,让你们侦查北沟贺老黑的营寨去!”
两个兵勇一激灵,紧着忙着说:“队长……杨头……杨爷!我们再也不敢了,我们就是他妈的睁眼瞎,以后我们把竣哥的像刻到眼睛上,刻到心尖上,我们把竣哥当祖宗供着!”
两兵勇一席话听得王梓竣和杨留住都乐了,围观的人群也都一阵哄笑。
杨留住:“竣哥也是你们叫的?!滚吧!”
杨留住帮着王梓竣提着箱子往城里走,王梓竣问:“北沟贺老黑是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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