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儿,你又到哪里玩去了?两三天都不回来!”
许丹青披着一袭青袍站在洞口,脸上冷若冰霜:“我跟你说过多少次了,现如今群魔乱舞,邪长道消,最近更有大神魔出世,四大道门的高人几乎全部出动,哪里都不安全,稍不留神就要身死道消!你若再不听话,我就将你封禁在右洞里,连这落霞山也不许出去!”
门口的少年低着头不说话,仿佛是在虚心认错。
他浑身都是尘土,衣衫已经看不出原来的本色,脏兮兮的而且还有好多破洞,衣衫下摆还挂着许多嫩绿的苍耳,鞋子藏在衣摆下面看不到,不过估计也是惨不忍睹。这完全是一副邻家顽童的模样,如果说他身上还有什么能够让人高看一眼的话,那就只有他背上的宝剑。
那是一个用整块青玉雕刻成的剑鞘,表面还有好看的镂空花纹,里面紧紧叠放着七把薄剑,透过镂空的缝隙,能清楚地感觉到宝剑所释放出来的森森寒气。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许丹青声调再度拔高。
少年撇了撇嘴,并不理会近乎抓狂的母亲,探头往洞里面望了一眼,见昏暗的油灯下,内洞石塌上躺着一个人,也正在探头探脑地往外看。
他瞥了母亲一眼,赌气地嘟囔了一句:“恐怕天底下最大的魔头就是你吧?”侧身绕过许丹青,转身走入属于自己的右洞中去。
“你!”许丹青气得扬起巴掌,恨不能一掌把不省心的儿子拍到地里去,却又在半空顿住,她到底舍不得,最后只把袖子一甩,返回内洞。
榻上男子见她回来,急不可耐地剥掉外面的青袍,拥着她赤裸绵软的身子滚到被子里,好一通温存:“好青儿,莫要再跟小孩子怄气,咱们只玩咱们的!”
男子约有二十五六岁年纪,长得精壮孔武,相貌英俊,此时欲/火上涌,恨不能把许丹青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许丹青怒气未消,不过还是积极回应他:“我只是气他不能体谅为娘的一片苦心,又顽皮任性,若是将来哪一天我死了,他一个人也不能自立自强。”
她脸上并没有放纵时的潮红,反而越来越是清冷苍白,到最后简直一点血色都没有了,偎依在男子怀里,双目禁闭,眼皮如同做了噩梦一样颤抖,口中喃喃呓语,既像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要寻求对方的安慰。
男人见她这幅模样,越发不能自控,粗重地喘息着:“青儿你可是我们摩竭族的守护神,寿命与天地同住,哪里就会死了!快别瞎说……嗯……”他嘴里喊着柔软的唇瓣,鼻间嗅着沁人的体香,双手抚摸着乳酥般的皮肤,又被许丹青双臂双腿像软设一样盘绕纠缠,逐渐意乱神迷,醉死在温柔乡里,不过片刻工夫,猛地抽搐数下,之后便僵直了身体,再也不动。
许丹青依然紧闭着双眼,拥着已经没有了气息的男子,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感觉怀里的身体逐渐冰冷,这才睁开眼睛,皱着眉从床上坐起来,看着赤条条的尸体和满床狼藉,怔怔地发呆。
许丹青所居住的这座山叫落霞山,每到傍晚太阳落山时候,空中云霞滚滚,尽是金黄橘红颜色,在远处看就如同架设在山中十七座险峰上面一样,因此得名。
山中植满红枫赤杨,火柳黄蕉,遍野金黄,一年四季都如在深秋,人在山中,被山岚一吹,立时便有一种生命已经走到尽头的错觉。
因此山老阴之气最盛,最适合游魂聚居,许丹青开辟七十二个鬼洞,每个洞里都设有玄阴魂坛,招来许多孤魂野鬼听她调遣,每天采来山果灵石供养她。
她自己住的这座洞府叫做黄泉洞,在后洞里有一眼山泉,流出的水微微泛黄,冰凉彻骨,普通人站在水边,被那冷气一扑,霎时间连骨髓都一起冻住,变成一具坚硬无比的冰尸。
泉水汩汩流出,积成一个水潭,在水潭旁边,有一个用条石垒砌的深坑,里面白骨森森,铺了厚厚的一层,有的骨头净白新鲜,有的都已经腐化成灰,新旧骨骼杂堆,也不知有多少个年头了。
许丹青披上青色长袍,把已经死去的男人扛在肩上,缓步来到后洞,看见他的儿子叶剑灵正在坑边祭奠,三根线香插在岩石里,少年坐在旁边拄腮发呆。
望着袅袅升起的烟雾,和厌恶后面神态朦胧的少年,许丹青有些微微地失神,随即心里腾起一股怒火,她把尸体扔进坑里,然后向儿子冷笑:“你又跑来这里祭奠你的死鬼父亲了?”
叶剑灵瞟了她一眼,转过身子,面向寒潭,一言不发。
许丹青拿过旁边的玉瓢,舀起泉水泼在尸体上面。
淡黄色的液体缓缓流过,尸体上的毛发皮肤,内脏血液开始像雪一样融化。
“你知道这里哪一个才是你的父亲么?”
“总有一个是的,其他的就都是叔叔伯伯,我的香火他们也受得起。”
“你要知道,你之所以能够长这么大,全是为娘我一个人付出的心血。是娘十月怀胎生下你,又把你抚养成人,为了生你,我还损耗了二十多年的道行。你既然那么有孝心,为什么不对娘好一点,还总惹我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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