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人都看着他。
“记不记得你把我家供奉的牌位蒙上了?”二虎问。
刘二狗想了想,点了点头,“对,好像是调风以后,我正对着那几个牌位,就拿枕巾蒙的……”
猪大肠骂了起来,“你说你这点儿出息,不就是几千块钱嘛,输也是输给朋友了,拿人家牌位撒什么邪乎气呢?”
二虎说:“当时是小七儿过去把枕巾拿下来的,你们走了以后,我哥还上了香……”
刘二狗嘴唇开始哆嗦起来,“你、你说我得罪仙家了?”
二虎他爸妈常年供奉出马仙,这些年也一直以跳神儿为生,可他和大虎真不是很懂,于是就说:“你等我回去问问吧!”
“我跟你回去!”刘二狗摸索着就要下地,嘴里嘀嘀咕咕,“不能等,真不能等,肯定是这么回事儿,不然大夫咋查不出来?我跟你回去……”
周东北不信鬼神,却敬畏神明,这事儿确实太怪了,昨天还好好的,怎么就一夜之间啥都看不见了呢?!
他让猪大肠和医生打个招呼,说出去办点事儿再回来。
大虎没在家,早上起来就去了文化宫,他的录像厅和台球厅初一晚上就开业了,都是一些小兄弟在帮忙看店,这几天吐了个天昏地暗,还一直没过去。
二虎父亲也没在家,他妈陈淑梅听几个人七嘴八舌的说完,也不说话,起身去给牌位上了四炷香。
他俩口子供奉的是胡黄常,三根香坐堂领兵报马,一根辈王烟魂香。
她对着牌位念念有词半响,才转身说:“去买些黄纸、供果和香,让他自己花钱……”
“张婶儿,”周东北问的小心翼翼,“真是因为……”
陈淑梅笑了笑,“有些事情,信则有,不信则无,上上供烧点纸又花不了几个钱,好用就好用了,不好用也不耽误医院的治疗,你说是不是?”
“我去我去……”刘二狗慌忙起身,摸索着就往出走,猪大肠连忙扶住他。
红升乡政府这条路上有好几家食杂店,家家都有卖黄纸和香的,不过水果却只有苹果和桔子。
几个人很快就回来了。
陈淑梅帮着刘二狗摆好供果,又燃上香,让儿子去仓房取来个铁盆,就在屋里烧起那些黄纸。
“你自己念叨念叨!”她说。
刘二狗跪在地上一边烧纸,一边拉着哭腔说:“神仙爷爷,神仙奶奶我错了……”
“要说胡仙姑、黄二大爷和常仙太爷……”
刘二狗赶快改口,声泪俱下,要不是在哆哆嗦嗦的烧纸,肯定得扇自己一顿大嘴巴子。
周东北一直在留意着刘二狗,又仔细去看二虎母亲。
什么异常都没有,陈淑梅没有口吐白沫浑身哆嗦,刘二狗更没有大喊大叫满墙爬……
香快燃尽,纸也烧完了,满房间的烟,二虎早就把屋门和外屋地大门打开了,烟缓缓散去,屋子里的温度也降了下来。
“坐一会儿就回去吧,让医院好好查查……”说完,陈淑梅垫着手套,就要去端满是纸灰的铁皮盆,许大宝连忙过去帮忙。
刘二狗傻乎乎地站在那儿揉眼睛,又开始掉眼泪,“不好用啊——”
二虎笑骂道:“变戏法呢?那儿能这么快!”
猪大肠也很沮丧,本以为烧完纸就能好,可看样子什么改变都没有。
周东北劝:“这事儿不好说,听张婶儿的话,回医院好好治病……”
送刘二狗回了医院,大夫过来下医嘱,小护士又叮嘱明天早上不要吃东西,去抽血等等。
安慰了他一会儿,周东北带着二虎和许大宝就回去了。
三个人下楼,与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女人走了个面对面。
“马文静?”二虎惊讶起来。
“二虎?”马文静笑了起来,随后看向了周东北,“周哥,你们咋在这儿?”
她烫了头,微卷,很洋气。
周东北简单说了一下刘二狗的病症,马文静有些奇怪,“无缘无故的眼睛失明了?”
两个人同时点了点头,许大宝知道她和徐辉处过对象,但不熟,就没打招呼。
“可能就是视网膜中央动脉痉挛,暂时性的,很快就能恢复,也可能是颈椎病引起的椎基底动脉供血不足,视疲劳,低血糖甚至癔症都有可能……”
“如果是持续性的,可能是视网膜中央动脉或者静脉阻塞、视网膜脱离、视神经炎或者玻璃体腔积血引起的,检查结果怎么样?”
周东北说:“明天开始再系统地查一下……”
“朋友叫啥?”
“刘大庆!”
“没事儿,眼科那我关系挺好,这就过去打个招呼,好好查查!”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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