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王，水师的阵脚已经大乱，此地危险，不宜久留！”文聘作揖请示道。
曹操长叹了一口气，并没有回答文聘，而是转身进了船舱里。
这当然算是默认了，文聘当即下令让舵手返航。
眼前的一幕，他们都已经不想再看下去了，五万大军，竟然被江东的数千水师打的溃不成军，长江之上飘荡着无数的曹军尸体，鲜血把江水都染红了。
站在楼船上的蔡瑁冷汗涔涔、生咽口水，自己带了五万大军来，如今回去告诉曹操一败涂地可如何交待啊。
可他太清楚了，现在如果不走，只怕死的人会更多。
因为恐惧就像瘟疫一样在军中蔓延着，现在他们已经开始有意识的想要避开江东虎将们的战船。
尤其是甘宁，一艘赤马竟然在楼船之间、艨艟之中肆无忌惮的横冲直撞。
他的举动直接把江东水师的士气推到了高潮，徐盛、陈武等人纷纷跟上，除了巨大的楼船是他们无法攻破的，其他靠近的海鹘、赤马和艨艟无不被他们吞噬。
可楼船上最强悍的是弓箭和投掷器，你总不能对着他们无差别射杀啊，那样会把自己人都给射死。
“德珪，不能再拖了，快撤，快撤吧！”张允忍不住打哆嗦了，死的人已经太多了，才接触了一个多时辰，折损绝对过万，再死下去，回去可就真的没法交差了。
“撤！”蔡瑁咬牙切齿的说道。
旗手终于开始传令。
终于等到了撤退的指令，那些快船立刻就脱离了跟江东水师的接触，借助着东南风急速回撤。
楼船的速度不如他们，但这样更方便他们断后，弓弩手和投掷器同时动了起来，立刻就打消了对方追击的念头。
可是，飘荡在江面上的战船，全部都成为了江东的战利品，他们把那些随波逐流的艨艟和赤马一艘艘都牵引了回去。
“折了多少军士？”夏口大帐内，坐在帅椅上的曹操揉着太阳穴，连眼睛都不想睁开。
“禀魏王，大概...大概一五六万吧。”单膝跪地的蔡瑁颤颤巍巍的说道。
本来准备迎接曹操暴风雨般的怒火，出奇的是曹操并没有责怪蔡瑁，只是长叹了一口气，“早就听闻江东水师天下首屈一指，今见果然不虚。”
毕竟是亲眼目睹了整个过程，江东虎将们的表现，着实是让曹操心头一惊。
他看了一眼跪在地上还在瑟瑟发抖的蔡瑁，沉声道：“不能全怪你，但你确实应该好好想想接下来该如何应对了。”
“谢魏王，末将定当知耻后勇，不让魏王失望！”在曹操的虎威之下，得到了原谅他也依旧觉得背脊发凉。
“下去吧。”曹操挥了挥手，不愿多说。
“诺！”
蔡瑁退下后，曹操闷哼了一声，“看来这一仗，还真是比孤想象的要难一些，你们可有破敌之策？”
郭嘉的身体越来越差了，他都没来大帐。
程昱、贾诩、许攸等人默不作声。
只有荀攸站了出来，拱手道：“或许，可利用此败佯做迁怒于蔡瑁，再令其诈降，以寻找江东水师的破绽。”
让蔡瑁从阵前退居幕后？
曹操仰头望着帐顶，倒也算是个不错的主意。
“传令下去，蔡瑁兵败，有辱军威，贬为舵手，军前效力！”
“诺！”
见众人并没有什么要补充的了，曹操朝着典默使了个眼色，便起身离开了中军大帐。
他要去看看郭嘉，便带着典默一并前去。
“子寂，难道，连你也没想到破敌之策吗？”路上，曹操还是忍不住问道。
“魏王，此番不同于中原，水战本就并非我所长，但我已有计划，只是，还需要等待一些日子。”
曹操停了下来，看着典默，道：“有把握吗？”
“应该是没问题的，只是接下来的日子，还是多以对峙耗时为主，不可贸然轻进，请魏王也多些耐心吧。”
目睹了江表虎臣们的战斗力后，典默也感受到了这一仗的艰难。
可以这么说，尽管对方水师数量不如曹军，但战力绝对是可以持平的。
光是水师猛将这一块荆襄就有明显的短板，不管是陆战还是水战，将为兵胆是永恒不变的道理。
昨天那一战，蔡瑁败的如此干脆，极大的原因就是江表虎臣们表现出来的惊人气势把荆襄水师给吓住了。
曹操深吸了口气，点头道：“行，只要你有数孤便放心了，其他的，都听你的。”
知道典默是在行动中的，曹操原本不安的心似乎瞬间就平静下来了。
多少年了，只要他没闲着，最终的结果又有哪次是让曹操失望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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