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平静而过,宋婉睡得很沉,几乎没有醒来的时候,一觉到了天亮。
江寂比她起来得早,她起身时屋内已经没有人了。宋婉到井边洗漱,元封等人也已经醒了,正嚷嚷着让宋婉放了他们。
宋婉压根儿没理他们,用过饭后就让喜儿收拾东西,准备回金陵。
走时,宋婉放了那两个壮汉,只绑了元封。
凌刀解开了元封脚上的绳子,只绑住了他的双手,后翻身上马,拖着他往前走。
宋婉坐在马车上,翻看着以前元封写的账簿,字迹甚是凌乱,记的账也不清楚,若不是靠着祖母的关系,祖母还真看不上他。
一路上走走停停,足足赶了三日三夜的路。江寂把宋婉送到金陵城,就打马先回了王府。
宋婉回到府中时,府邸一如她半月前走时那般,府中下人井然有序,打扫的打扫,做饭的做饭。
她先去了元氏房里给元氏请安。
元氏正坐在正屋内的窗边编马鞭,天气已经开始热了,她身上就穿了件墨色祥云纹蜀锦,花白的头发用头面包着,与金陵城中的大多富贵人家的老太太一般无二。
她眸中含笑,“我孙女儿总算是回来了,荣安县一行如何?”
宋婉道:“学到不少东西。”
元氏放下了手中的马鞭皮绳,“账目可查清楚了?”
“已经查清楚了,元大爷被孙女带到了府中,听候祖母发落。”
元氏点了点头,让人把元封带进来。
元封被两个小厮押着进了屋中,他身上被五花大绑着,连续三日的赶路,他已经十分疲惫且狼狈。
花白的头发乱糟糟地披在肩上,除去面目灰尘遍布之外,身上的衣衫更满是污垢。
两个小厮将他按在地上跪着,元封也没挣扎,只是哭着求道:“表妹我求你,你放过我,那银子我....我如数还回来行不行,你...你别杀我,我不想死,我真不想死。”
元氏知道元封什么德性,他被这样押到金陵来,定是还对宋婉做了什么过分的事。贪点银子罪不至死。
元氏问宋婉,“这老贼驴还对你做了什么?”
宋婉都不想说出来,手段实在是太脏,但元封竟然敢这样干,就得为自己的行径而付出代价。
“他让两个壮汉扒孙女的衣裙,想画孙女儿的裸身,以此来威胁祖母,从您这儿拿银子。”
元氏大怒,“好个猖徒!竟然敢动这样的歪心思,我孙女儿养在深闺,你竟想坏她清誉,还想留下淫秽污画!元封,你与我平辈,按理你是她的长辈,你这个长辈真真是当得好!”
元封呜呜呜地哭出声,“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我也是脑子一下就冲昏了头,才犯了这样的错事,我日后再也不敢了,大姑娘的裸画我也没画着,这件事就这样过去吧!”
“过去?哪里有这样的好事!你敢做不敢当?你若画着了,岂非今日要踩在我头上来?这样的脏主意你也敢想,婉婉是养在我膝下的,她如今还未出阁你不知道?”
元氏面上更是怒气横生,“来人,把元封给我拖出去打,要死了就去请大夫,好了就给我继续打,给我打上半月,我让他脑子不清醒!”
“表妹宽恕我吧,我老了,我身子骨不行了,打下去我定要死了,打不得,打不得啊,表妹,咱们是亲戚,你就饶了我吧!”
元封被两个小厮拖了出去,他挣扎着,自然不肯受刑,可他一个人的力气怎敌得过两个人的。尐説φ呅蛧
元封被两个小厮架在长凳上,板子的声音和元封的哀嚎声从院外传来。
元氏看向宋婉,“这次是我疏忽了,原想着他可能会拒不认贪银之罪,没想到他竟会做出此等肮脏的事来,倒是我高看他了。”
宋婉道:“无事,祖母不用自责,孙女儿随机应变,化险为夷了。”
“没事就好,你劳累这么多日,下去休息吧。”
宋婉在元氏身前行了个礼,回了桃苑。
家中自然舒适无比,那乡下桩子的床又硬又小,还有股土味儿,脚踩的也大多是泥地,裙裾和鞋子一会儿就脏了。
大理寺卿府中都是大理石铺地,再不济也是鹅卵石,鞋子穿上几日都还是干干净净的。
宋婉幼年虽然为裴氏所不喜,但裴氏却也没亏待过她,也算养尊处优的过日子。她是被娇养的闺阁姑娘,不习惯那等地方也属正常。
午饭时分,宋婉重新梳了发髻,去正堂用饭。
她在宋城和原氏身前行礼过后,落座了下来。
原氏道:“婉婉真是在母亲那儿学到本事了,如今都开始去巡桩了。有这样的本事是好事,可日后也得有那个命嫁到家底丰厚的人家去,人家才有桩子给你巡,账本给你查。”
宋婉面带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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