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丰公社，谢清华找到于书记。

　　“于书记我要请十天假，去一趟西北探亲，希望您能批准。”

　　“什么，又请假十天，不行。现在咱们红丰蜂窝煤机厂刚刚走上正轨，而且我听林厂长说，最近订单接了不少。大家都是新进厂的员工，你一下子请假十天，你让人家怎么看你，如果人人都像你，那我们还办什么集体企业。”于书记说着就激动起来。仦說Ф忟網

　　谢清华很是沮丧的回了程家。晚饭的时候兴致也不高，程思薇一眼就看出他的不对劲。这人平日里就像个话唠，今日却安静如鸡。

　　饭后，程卫中在妹妹思薇的提醒下找到谢清华，

　　“怎么了，在蜂窝煤机厂干得不开心？”

　　“没有，我想请假去西北，于书记不批，我们厂长估计更加不想理我了。感觉他从心底里就没接纳过我，因为我是外来知青。

　　大哥，你说我是不是很失败，好像做什么都不是很成功。不管做什么事情我都是得过且过，就像蜂窝煤机厂的工作，我每天出去跑，卖5台也好，8台也罢。我都无所谓，不像你和思薇，对每件事情都怀有极大的热情，而且愿意坚持下去。”谢清华慢慢说出自己内心的疑惑。

　　程卫中听了，心下了然。谢清华不仅仅是因为请假被拒而不开心，更多的是因为内心的困惑。这种困惑，他曾经也有过。

　　“你知道我刚认识你的时候天天往县城跑，大家都说我是个“混子”。那时候的我就像现在的你，不知道活着是为什么，没有方向。

　　我大哥出事，父母和大嫂都生了病，三嫂又闹着分家。我回到家才发现妹妹思薇把家里打理的井井有条。照顾虎子妞妞，家里、地里啥活都干。后来在她的带动下我才找到努力的方向，重新回学校上学，跟省城搭上线后抓住一切能让我们公社致富变好的机会。

　　你以前说过你的梦想就是做一名导演。那就坚持下去，虽然现在条件不允许，但是你要相信总有一天你可以放心的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情。”思薇说过谢清华在现代是个非常优秀的电影导演，过几年他还会出国留学。

　　“还有，你既然在蜂窝煤机厂做事，那就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做到最好，这样至少你不会觉得自己在虚度光阴。如果有时间多看看以前的高中课本。

　　你看看我们家晚上哪个不是抓紧时间学习。连我姆妈和三嫂现在每天都要被虎子带着习字。”

　　谢清华听了，心中困惑顿消。

　　程思薇在第二天晚饭的时候就拿出了两卷胶卷给谢清华。

　　“清华哥，有梦就去追，这胶卷你拿去用吧。”这胶卷是她今天去县一中找方校长的时候在旁边的照相馆找人买的。

　　“这，这是给我的？”谢清华有点受宠若惊。

　　“是的，给你的。希望你的相机能重新用起来。”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把谢清华当做自己家人了。

　　家里最困惑的就要属程三嫂了。

　　每天晚饭后，虎子会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给程母和程三嫂“扫盲”。妞妞在一旁监督。

　　“奶奶，你写好这张大字就可以休息了。”

　　“三婶，你这字又写错了，多了一横。这个字写反了，每个要重新写十次。姑姑说了不完成作业不仅要罚写字还要罚款1毛。”虎子看着三婶摇了摇头。怪不得几位哥哥都不愿意教三婶写字，妞妞的字都比她的字写得好看。

　　“虎子，三婶又不用不上学考试，我会认钱不就好了。你就饶了我吧，这认字和写字可要了我的命了。”

　　“不行，姑姑说了，你不在家学认字，就要去公社的扫盲班学习。到时候你就不能和我姆妈一起做衣服，公社马上要办冬学，林会计已经把你名字报上去了。”虎子没理三婶，把姑姑跟他说过的话又复述给她听。

　　“什么，这个杀千刀的林会计，我不就是算错了工分数跟他吵了一架，至于把我送进扫盲班嘛。”程三嫂顿时忿忿不平起来。

　　今年红丰公社整体表现突出，多次收到县里的表扬。

　　于书记觉得除了要抓生产，更加应该要提升社员们的文化素质。尤其这两年社队企业的发展让他深刻认识到社员识字的重要性。

　　停办了几年的“冬学”，今年又打算在公社重新开办。（冬学就是，到了冬日农闲季节，公社会将不识字或者识字较少的社员集中起来“扫盲识字”的学习。）

　　“三嫂，如果你不多识点字，不仅工分计数你搞不清，你还会拖我们家的后腿。于书记说，三哥在农机配件站表现十分优秀，省农机厂的周厂长可能会借调他过去省城那边参加培训。

　　万一三哥有了好的机会留在省城，那你要不要跟着过去。但是你一直都不愿意读书识字，你有机会去省城又能怎么样？人家工厂招工都是初中文化水平。

　　你就不怕我三哥发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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