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围终于如愿以偿地登上了大王的宝座,改名熊虔。他一面派使臣前往各国,昭告天下,一面抓紧善后,整治宫室,安抚民众。
虽然是谋权篡位,仓促登基,但由于这么多年,郏敖实际上早就只是一个摆饰,公子围也算蓄谋已久,所以朝野上下并无太大的敌对的势力存在。国家内外,也没有产生什么动荡和不安。熊虔登基后,一切很快步入正轨,内外事务也都有条不紊地顺利运行。
一切基本安定后,熊虔便召见朝臣,共议大事。
“伍爱卿!”
“微臣在!”
“朕现已为大王,先妾封女等族微福薄,不足为夫人。朕想派大人出使晋国,为朕向晋侯求婚,同时要求会盟诸侯,不知伍爱卿以为如何?”
伍举稍作思忖,即刻回禀:“大王英明,晋楚同为大国,晋虽先于楚为盟主,然国力日衰,大势已去。大王求婚于晋,可结为盟友;请盟于晋,可探其虚实;实可谓是一箭双雕。”
熊虔即刻露出得意:“寡人正是此意!”
“请大王放心!微臣即日起程。”伍举显然对熊虔此举,还是颇为赞赏,事关国家大事,伍举深知责任重大,虽有不测风云,他也欣然领命。
熊虔刚登大位,便急于推出新立后妃动议,实则也是投石问路、一石二鸟之举。自古王朝更迭,破旧立新,也是一次权力的重新洗牌与分配,在楚国,夫人虽然也只是一个封号和头衔,却也具备重要的政治意义和象征意义。熊虔在出任令尹之前,在王室的地位也是不足一提,所娶封女自然也是小族小户。而今窃取大位,确也难以配位。但熊虔就此提出废旧立新,察言观色,见大臣之中毫无异议,熊虔也是暗自窃喜。证明江山换代,大局已定,天下太平。
大局已定之后,朝中事务有令尹蔿罢主持,他不用担心;外交礼节,有老臣伍举张罗,他更加踏实。而宫廷整治,他交给亲信郑丹打理,也都心领神会。
王朝更迭,承前启后。先王留下的后宫佳丽,自然也是后王的特殊福利。而夹敖在位几年,自己还是孩子,后宫之中哪有亮丽风景?熊虔对自己的粉黛佳丽,从来都有独特的喜好与眼光。亦或是因为对夹敖的鄙视与厌恶,他对夹敖的后宫更是了无兴致。
郑丹领着宫中伺卫,内伺,对着名册依次处置发落。或陪葬、或守灵、或废贬,或遣散……整个后宫笼罩着恐惧,弥漫着悲戚。
在楚国王宫,就没有女人干预朝政的传统。所以,在楚国的历史上,无论那些高堂之上的男人们,为了王位之争,父子反目,兄弟成仇,相互厮杀如何血腥残暴,但都极少殃及女人。
郑丹虽是奉旨对后宫加以整肃,但后宫尚有两个特殊身份的女人,他也是无权侵扰的,一个是夹敖之母王太后,一个就是夹敖夫人王后。
趁着后宫混乱,曾姝不失时机,特意让心腹内伺将郑丹请到帐前,软硬兼施,恩威并举,也没费多大周折,便将郑丹彻底笼络裙下。曾姝便已搬出大王,胁迫郑丹为其所用。郑丹又如何不知这其中的诡异与凶险?
待后宫整肃恢复秩序后,郑丹和内伺主管战战兢兢来到大王面前,大王拿过名册,只是粗略瞟了一眼就扔到一边。
“郑爱卿!张内官!王后娘娘,太后娘娘可否安好?”
“回大王!王后娘娘,太后娘娘尚且沉浸悲痛之中,不日都将护送先王灵柩前往夹地下葬,为先王守灵。”
“嗯!理当如此!”
大王略有失落,一脸疲惫,示意全体退下,陷入深深的沉思。
晚上,内侍带来一队宫女,楚灵王一一过目,皆是摇头摆手。内侍换来一队,依然如此,内侍无奈,只好禀报郑大人:“大人!宫中留下的所有嫔妃宫女,带去大王看了,大王都不高兴,小的不知该怎么办了?”郑丹问:“大王有没有说什么?”“大王什么也不说,就是不高兴。”郑丹灵机一动,对内侍悄悄耳语,如此这般,内侍不住点头,喜上眉梢——
一会,内侍又领一女子,一身素装,头顶遮布,款款而至,大王一见,甚是新奇,即刻留下女子,示意内侍关上门离开。
大王有些急不可奈,女子故作扭捏,两人一起倒在宫床上,大王掀开头盖——不觉一惊,但马上笑逐言开:“王后娘娘——怎么是你?”
曾姝即刻跪地叩首:“大王饶命!奴婢罪该万死!”“娘娘免礼!娘娘快快请起!”熊虔即刻扶起曾姝。曾姝掩面而泣:“奴婢还是守孝之人,带罪之身,不敢玷污大王玉体。”
“罢罢罢!孤王才不理这些。现在朕才是大王,谁还敢管朕了?”
曾姝即刻扑进灵王怀里:“王叔——不!不!大王——”
熊虔也有些意外惊喜:“宝贝!朕可想死你了!”
“臣妾也想大王!”
“爱妃!好好侍侯朕,先王早逝,丢下娘娘青春之躯,让朕好生疼惜!”
曾姝破涕为笑:“大王——先王撒手而去,臣妾还有一辈子,真不知道如何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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