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昭阳此刻脸色凝重,他一切都明白了。
或许这才是自己无缘与宝庆公主喜结连理,秦家退而求其次与林家结姻亲的缘故罢!
这毕竟是陛下赐婚,足显皇恩浩荡,可以体现对林如海之重视,又避免他们秦家势力愈发做大,间接利好贾家,这便是两全其美!帝王权谋!
至于秦家与贾家更加势如同盟,严丝合缝,更是引起陛下忌惮?
目前来说,他们本来便有结党营私之嫌,诸臣皆心知肚明,故此这一宗婚姻本就旁支末系不在全局中的核心,更显微不足道了。
再者说,自己本来就不想娶什么刁蛮公主啊!所幸虚惊一场,甚至自己阴差阳错还能求娶到林妹妹,这简直是命运眷顾啊!
此刻的秦昭阳,内心自然是无比畅快,欣喜。
但略微沉静一些,秦昭阳又开口道:“那淑妃娘娘,您与贾元春,如今情谊如何?”
说起贾元春,便让秦昭阳慨叹万千。
一个被时光深埋的宫中姑娘。她生长在贾府的绮丽庭院中,倾国倾城的美貌和聪慧才情早已传为佳话。但命运常常转瞬即逝,正值她少女时,她的人生轨迹发生了无法挽回的改变。
“你是说母后宫中做长史的贾元春妹妹?”
秦淑妃略有沉思:“虽谈不上亲密无间,推心置腹,但毕竟两家关系在此,姑且还算不错罢。”
“嗯,淑妃娘娘,您日后与她之间的关系务必要拿捏得当。您明白弟弟的意思么?”
看着秦昭阳那认真的眼神,秦淑妃似乎想说什么,但最终还是未曾说出口,只轻轻点了点头。
毕竟在宫廷的权谋中,每一个举措都像是一场错综复杂的棋局,而其中的每一位棋手都在暗中推动着自己的利益。
宫廷之中的亲疏抑或爱恨,皆是如此,不过只是相互利用罢了。
如若真切陷入其中当局者迷,那最终迎接自己的,必然是万丈深渊。
京城武靖侯府,本不过区区一侯爵而已,几年前在京城如云的达官贵胄里实属不值一提。
就算府中幺女秦惜夏嫁给了四皇子做侧妃,但京中还有太子妃的娘家,二皇子三皇子正妃的娘家,区区四皇子也不过如此。
但几乎是一夕之间,本就与贾家关系暧昧的秦家立刻成了京城最声名显赫的新兴权贵之一。
虽已然过去了五年之久,但是那个血雨腥风的夜晚已然成为了京城所有人的禁忌话题。
太子谋反,二皇子三皇子被诛,皇后被赐死,如今的太上皇大受打击一病不起,坊间流传也可能是有人毒害之故。
刚过弱冠之年的四皇子获封太子,临危受命监国理政。
过得一年,太上皇加封四皇子之母懿妃为后,在选秀中指定顾家嫡女为皇后,秦家嫡女为贵妃,又过得一年,皇上便退位于太子颐养天年去了。
纵然顾家因为皇后母族获封国公,明面上荣耀至极,但皇上如今独宠秦淑妃,加封皇贵妃冷落皇后,哪怕秦家人丁单薄,但秦家无形之间的权势已然难以想象,实际上顾家并不能与之媲美。
毕竟,秦敬业也知晓他们一介武将出身,一朝得势在朝堂中其实算无根之萍,故而要攀附贾家互为照应。
至少在当下,秦昭阳能理解老爹这个决策。
但人不能只活在当下与从前,必须目光长远,才能在波云诡谲的朝堂后宫中生存下来。
秦夫人姓史,名曰史文瑗。乃是那闻名遐迩之史家人士,据闻,那史家的祖上虽然是侯爵,但却是尚书令,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文官,而且是文官之首。
年纪虽然已经年近花甲,仍总理着府中大小诸事,并未放权于府中两位儿媳。
只是最让他苦恼的是自己的大儿子昔日殿试高中探花,如今且已入仕,且任幽州府通判,此为为州府长官的佐贰官,握有实权,州府公事须有通判连署方许下行,号称“监州”,分掌粮运及农田水利等事。
自己的三儿子武艺超群,深受秦敬业之器重,年纪轻轻已然任职京营节度使麾下步兵营右翼尉,唯有那不成器的二儿子如今还真是一区区大内侍卫,外出任职之日遥遥无期,屡屡想起,便让人忧愁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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