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和宫这边，隆正帝正听着夏守忠的汇报。
虽然心中有些担心贾琮，但也不能擅自去龙首宫辩解。
这些年太上皇的脾气愈发的捉摸不清，他怕擅自前往，容易让太上皇多想。
只能催促夏守忠，继续打探消息。
希望贾琮能挺过这关，挺过之后，便没有什么险阻。
龙首宫内，太上皇周济正闭眼休酣，外面的吵闹声没了，他也终于安心会儿。
“圣人，门外是贾代善的孙子，进宫时候走错地方了。”戴权迅速向太上皇说明情况。
听到贾代善三个字，周济的眼神中罕见的出现几抹亮光。
他似乎又回到了那个时代，虽有些艰辛，但都被他们这帮老兄弟给一一克服。
如今老兄弟们都走了，只剩下太上皇周济。
深夜里，他时常会想起那段岁月，摆上几个空酒杯，缅怀一下老兄弟。
看到太上皇抬头，戴权知道圣人又怀念以前。
自从上了年纪，圣人的心思愈发的难以揣测。
就连相伴几十年的戴权，也需要小心翼翼。
伴君如伴虎。
他自然知道。
许久过后，太上皇周济浑浊的双眼终于有了几分神采，对着戴权吩咐道：“既是代善的孙子，我也不好怠慢，让他进来吧。”
“我倒是要看看，有没有堕了代善的风采。”
得到确切答案，戴权怠速叫贾琮领进来。
跟在戴权身后，贾琮老实了许多，收敛刚才的锋芒毕露。
“贾家儿郎贾琮，拜见圣人。”
进门之后，贾琮也不敢乱撇，先来一个跪拜准没错。
太上皇周济坐在椅子上没有说话，细细打量着贾琮。
想从贾琮身上，找到丝丝贾代善的影子。
圣人不说话，贾琮也不敢起身。
大殿中一时间安静下来。
戴权屏退左右，大殿只剩下贾琮三人。
“你这小子既是代善的孙子，那就起来说话吧。”
“当年他如你这般大的时候，也一样没规矩。”
太上皇周济似是而非的一句话，听在贾琮耳边，却是救命符。
自己赌对了。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喜欢回忆过往，即使掌握至高权柄的太上皇也不例外。
贾琮起身，抬头轻微看了看。
只见一个老人坐于首位，一身明黄色丝绸衣服，袖口上绣着两条五爪金龙。
胡须发白，头发被梳理的一丝不苟。
只是脸上有几道褶皱。
“我和你爷爷亲如兄弟，也可以算作是你的爷爷。”
太上皇周济和蔼的说道。
刚才的缅怀，一下将他拉入那段与老兄弟相处的日子。
对于面前这个小辈，周济也多了几分包容。
听到太上皇周济的话，贾琮的胆子也逐渐大了起来。
“圣人爷爷，你这里有糕点吗？”
“进宫这么些时辰，我肚子饿的咕咕叫。”
贾琮捂着肚子，脸色有些窘迫的说道。
可他哪里是真的饿了，不过借机会，与太上皇拉进距离。
好自救。
太上皇周济听了贾琮的话，哈哈大笑。
一旁的太监戴权满脸震惊，自从太子兵谏未果，皇帝周裕上位，圣人已经好多年没笑过。
这大概是他第一次开怀大笑。
“你这小子还真是像你爷爷，到我这里来，一点都客气。”
“他当年就是这样，简直把皇宫当成自己家。”
太上皇招手叫来戴权，让他去御膳房拿糕点。
随后对着贾琮问道：“你这小子还真是大胆，竟然在宫里胡搞八搞，真是你爹贾恩侯的种。”
“他小时候，可是薅过朕的胡须。”
贾琮震惊，想不到老爹小时候这么猛，连皇帝的胡须都敢薅。
这是有多大的圣恩，才敢这么做。
怪不得能造反不死。
“圣人爷爷您就别提我爹了，他都混的住马棚，哪能有这个胆子。”
贾琮摆了摆手，脸上漏出不相信的表情。
周济眼神中漏出几许不信，长居于龙首宫的他，对于外面的流言蜚语不大重视。
他怎么都想不到，当年老兄弟贾代善抱在宫里炫耀的儿子，竟混到住马棚。
他不由得想起赐名恩侯的场面。
恩侯二字，正是代表与老兄弟贾代善的友谊。
让他的儿子，庇恩封侯。
太上皇内心多了些许的自责。
注意到太上皇脸上表情，贾琮继续给老爹刷存在感。
他算是看出来，当年老爹没少在太上皇面前露脸。
“圣人爷爷，父亲心中一直记挂着您的恩德，整日在家练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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