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琅琊走进房间,一应雕莲凤翅木,摆设精致,素雅清净。
白玉香炉在桌案上微微吐露青烟,窗棂半开,洒落清好月光。
谢琅琊深吸了一口气,莲雅的屋子总是这般清幽宁静,仿佛到处弥漫着佳人幽香。
软玉温香一段,莺声燕语温存。
“琅琊。”似是岁隔三秋之后,谢琅琊才又听到了这个令自己心旷神怡的声音。
他转过头,含笑颔首:“师尊。”
莲雅总是一袭白衣,或是襦裙,或是纱衫,清水芙蓉不需雕饰。
她的衣衫少有花纹,也就是跟谢琅琊浣衣房中练功那次,穿上了一件绣着粉色牡丹的裙子。
“禁闭辛苦你了。”莲雅走过来,伸出柔若无骨的素手,摸了摸少年的头顶:“若叶师弟告诉你好消息了吗?”
“我知道了,”谢琅琊点点头,只觉一股清气透入天灵:“那个女弟子恢复了。”
“嗯,一段郁结在她体内的煞气被我们去除了。”莲雅拉着他走到桌边坐下,给他斟了一杯清茶:“那孩子就慢慢恢复了,现在暂时还没有恢复感官,不能说话。”
谢琅琊眼神一闪,若她说话了……是不是就会将安子媚抖出来?
莲雅把茶杯放到他手边:“这件事,我们打算不了了之。”
谢琅琊双手握住茶杯,一股温热温暖着掌心:“不做追查吗?”
莲雅淡然一笑:“如何追查?即使追查出结果,可能只会令事态更糟。”
谢琅琊看着微微波动的清茶,映照出他的血瞳。
那一千颗仙元丹的事,若叶也冷冷说要追查清楚,最后也是不了了之。
但是不了了之,真的就能结束吗?
“喝点清茶,顺顺气息。”莲雅拍拍他的肩膀,目光一沉,宛若秋水清波:“琅琊,你怨师尊吗?”
“嗯?”谢琅琊一口茶险些呛了。
“虽知你并非这次事件的祸因,但众目睽睽之下,无法替你开脱。”莲雅握住他的手,微微收紧柔软玉指:“你怪不怪师尊没替你说话?”
“师尊,您说哪儿去了。”谢琅琊放下杯子,他已跟小咕学的思维缜密,什么话考虑清楚了再说。但是对于她,这话无须考虑,直接自心底而发:“我不怪师尊,任何时候都不怪。”
“哦?”莲雅嫣然一笑,歪歪头的样子如同少女:“无论怎样、无论何时,都不会怪我吗?”
谢琅琊不假思索,认真点头:“只有师尊您,我无条件信任。”
莲雅伸出手,满意地揉了一下他的脸颊:“你也太油嘴滑舌了。”
“师尊突然问这么一句,逼我说这么不好意思的话。”谢琅琊笑了,将清茶一饮而尽:“如今说了,师尊又不信。”
“我信。”莲雅款款站起,眼神意味深长,仿佛流向无边汪洋的清溪:“如你信任我一般,相信你。”
她收了微微凝重的神色,换上清俏的笑颜:“你出了禁闭,师尊替你洗洗风尘。”
“啊?”谢琅琊见她轻盈转身,撑着下巴笑道:“也没什么风尘啦。”
那姿态恰似纯真少年,不怀一丝芥蒂。
一股鲜香味道袅袅传来,不但不破坏原有的青烟幽香,反而奇妙融合,散成满屋温暖。
谢琅琊一抬头,只见莲雅端着一个红漆托盘款款走来。
他愣了一下,看着莲雅将托盘放下,上面三个掐丝白玉碟子,两对碗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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