铅云密布,遮住了盛夏的烈日,绵绵的细雨已经连续下了数日,就这样不大不小,徐徐的下着,不知从何时开始,更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麦田里的庄稼贪婪的吸允着雨水,茁壮的成长着,本应是农忙的时节,但田地中却鲜有人影,不远处灰白色的营帐接连成片,错落有致的排布着,号角声,战鼓声此起彼伏。
曹操坐在帅帐之中,望着手中一尊木雕呆呆的出神,这是出自一名木匠的手艺,准确的说,是出自一名被征为士兵的木匠之手,木雕的双目圆睁,透着一股不屈不挠的傲气,和济北的鲍信将军容貌颇有几分神似。
而鲍信,已经在前日的突袭中战死了,余部交由他的部将于禁掌管。
曹操现在所率的部队只剩下三千余人,加上鲍信收拢的残兵八百人,勉强凑够四千之数,虽然他对外宣称有一万的劲旅,营寨和炉灶也特意加设了一倍有余,但是这种虚张声势也只不过稍稍给自己打打气,并不能威慑面前的十万黄巾军。
他心中十分清楚,如今敌众我寡,而己方之所以没有被黄巾军包围,并不是因为黄巾军没有远见,而是因为狭窄的地势,两边山脉连绵起伏,若想攻击寿张,只有眼前这一条路可走。
幸而这条路并不开阔,所以虽然敌人众多,但是每次两军交战所能投入的部队也不过千余人,再多的投入也只能是在后面排队,但这样做反而挡住了前军的退路,得不偿失。
如此一来,黄巾军人数众多的优势无法发挥,而曹操这边的部队无论兵甲还是训练都更胜一筹,是以还略微占了上风,但是黄巾军源源不断,而己方每战都有折损,虽然能拖些时日,但长此以往总难持久。
随着营中的伤员每日剧增,士兵的士气也日渐低落,也难怪,看着对面的黄巾军每日都有打着不同旗帜的部队出来迎战,而己方就那么几支部队轮番出击,眼看着身边的战友越来越少,任谁也很难振奋。
“主公!”陈宫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曹操对他器重有嘉,任其出入帅帐无需通稟,看陈宫的样子,好像进来有一会了。
曹操重新坐正了身姿,笑着道:“是公台啊,快坐,有何要事么?”
陈宫躬身行了一礼,并未入座,面色平静的道:“禀主公,联名上书已送至长安,相信不久朝廷的任命便会传来,在下提前恭贺主公接任兖州牧一职!”
曹操淡然一笑,这兖州牧的名称虽然重要,但前提也得是打退入侵的黄巾军才行,否则整个兖州都失陷于贼人之手,这虚名要不要又有何用了?
他见陈宫禀完此事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起身走到陈宫的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此番游说各县豪族,想来绝不容易,公台辛苦了!”
陈宫又躬身施了一礼,只不过这次腰弯得更低了:“承蒙主公赏识,在下必定鞠躬尽瘁!各县豪族听闻主公大义抗贼,纷纷表示愿起兵支援,只不过各自筹备粮草,只怕会耽搁些许时日,料想最快也需三五日方能聚齐。”
曹操大喜,拍手道:“公台当真知我心意也,如此聚众人之力,相信黄巾贼人必败无疑,只不过...五日,还需五日么...”
“禀主公,大事不好!”曹仁(注2)急匆匆的掀开帐帘,闯了进来,看到陈宫也在旁边,点头示意了一下,也不向曹操施礼,直接道:“主公,黄巾贼...”他话未说完,便被曹操厉声打断:“放肆!见到主帅怎不施礼?”
曹仁一愣,辩解道:“大哥...我...”
曹操脸色一沉,道:“子孝,你今年可有二十岁了?”
曹仁不知曹操何意,木讷道:“啊...今年二十三岁了...”
“混账,都二十三岁了,竟然成天还冒冒失失,如今是在行军打仗,你见到主帅竟然不拜?进入帅帐也不提前通稟,做事如此颠三倒四,将来如何统领三军,如何能成为大将之才?”曹操瞪着双眼,显然动了肝火。
曹仁像霜打的茄子,一下气气馁了下来,成为万人敬仰的将军一直是他的梦想,只不过之前一直鲜有打仗的机会,即便联军讨董,其实也并未有如何惨烈的战斗,只是逼退了董卓,便就此解散,此番才是他首次真正随军征战,所以格外兴奋。
如今他犯了错,本还想辩白几句,但听到曹操有意栽培自己成为将军,哪还在乎责骂,赶忙躬身退了出去,在帐外大喊道:“末将曹仁,有重要军情禀告主公!”
“进来罢!”
曹仁这才稳步走了进来,向曹操一抱拳:“末将曹仁,拜见主公!”
曹操坐回帅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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