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辆看起来有些粗制滥造的蒸汽火车头拖着黑烟喘着粗气抵达了辽宁省辽阳府南芬县的火车站。这里虽然只是一个辽南县城,却显示出了异乎寻常的活力,一种工业化的活力。轰鸣的火车,高大的厂房仓库,不断喷涌着黑色烟尘的烟囱,连空气中都弥漫着工业化的力量——也可说是雾霾吧。南芬县的火车站,是大久保利通和刘宗贤还有挺着大肚子的杨乐儿,当然还有杨乐儿的傻哥哥这辈子所见过的最大的火车站,比北京永定河站和天津火车站都要大!
车站上面并没有多少往来的客商,熙熙攘攘的全都是等着装卸货物的苦力。运输用的马车在车站入口处排出了长队,南腔北调的呼喝声和劳动号子的声音响成了一片,好一番资本主义建设新"gao chao"的红火场景。
刘宗贤、大久保利通和杨乐儿此时就坐在这列刚刚进站的火车的一节车厢里,面前的桌子上正放着一些糕点和酒菜。他们所在的这节车厢里面,也都是拖家带口的红袍子官员。这些人都和刘宗贤一样,接到了去往西域的调令。西域的新疆、七河二省,还有哈萨克汗国不是新附就是草创,自然需要大量的官员和移民。而且也不能完全从汉地调去没有见过血腥的文弱官员,必须调一些在东北领导过持枪暴民的公仆去和那些大明民之父母搭配,这样才能早日确立大明帝国在西域的有效统治。
这些来自北兴安和东黑龙江(原来的下黑龙江)各地的官员,都是先集中到黑龙江岸边的海兰泡,然后一起南下会宁,再会宁搭火车先去北京参加为期一个月的培训,然后再各自前往西安集中——只要在明年4月底前抵达就行了,期间大家可以各自回一趟老家,去和亲人团聚。说起来在眼下的新明当官还真是挺忙碌的,假期什么的也很少,而且还没有“丁忧”制度。真是够辛苦的。
所以这几个月的带薪长假,也让刘宗贤夫妇格外珍惜,他们打算回一趟四川安仁老家,替杨乐儿的傻哥哥杨大宝娶个媳妇,然后再一块儿上路去西域。顺便一提,杨家两兄妹在集体农庄的股份已经被转让出去了——根据《集体农庄法》的规定,集体农庄的股份(份地)是可以转让的。不过转让对象只能是同一个集体农庄的庄户。之所以这样规定,主要是为了促进农业生产的集中化,集体农庄的将来,应该是股份制农业公司或是大中型的家庭农场。
“好了,我到站了,宗贤。弟妹,咱们就此别过吧。”火车刚一停稳,大久保利通就用仅剩的一只手撑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送你。”刘宗贤取过大久保的拐棍递给他。
“好吧,那就麻烦你了。”大久保没有推辞,他的腿脚的确不方便,有一截小腿永远留在了哈萨克草原,现在安装了义肢。在北兴安的时候他雇了个仆人。现在他要回国,当然不可能再带着个中国籍的高价仆役,所以一路上都是由几个相熟的北兴安同僚照顾。
“甲东兄,你们怎么想到在南芬这里集合的?这里又脏又乱的,连味道闻起来都刺鼻。”
拎着一箱不算太重的行李,刘宗贤和大久保利通就下了火车,南芬虽是小县,但是南芬火车站却是大站。停车时间有一个小时,足够让刘宗贤把大久保利通送到车站外面安顿好再回来。
“因为南芬是个好地方啊!”大久保一瘸一拐地走着,眼神却始终盯着那些排着长队的马车——这些都是运焦炭的马车!将从抚顺运来的焦炭从火车站运往10里之外的兰芳钢铁公司南芬钢铁厂。这家钢铁厂是目前全世界单厂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的钢铁厂。
“南芬这里有个大型铁矿,而且是开采成本极低的露天矿,出产的矿石含铁量不低,又低硫、低磷。冶炼成本极低。更难得的是,在离开南芬铁矿不到200里的抚顺,又有一个大型露天煤矿……一煤一铁,距离如此之近。产量如此之高,品质如此之优,真是大明的福地啊!”
大久保利通好像是自言自语一样的说着,语气中隐约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不就是一个煤矿一个铁矿么?如何就成了福地?”刘宗贤豪不在意地摇摇头。“我大明辽阔如此,铁矿、煤矿何止万千,难道处处都是福地?”
“别处不是,唯南芬和抚顺是福地。”
大久保利通摇摇头,低声分析道:“冶铁炼钢也是个将本就利的买卖,虽然亏本买卖不一定不能做,但总没有财源滚滚的生意好做……而这钢铁生意和别的生意一样,成本也是越低越好。而炼钢的成本,主要就是采矿、运输和建厂。采矿分为煤铁二矿,还不是什么矿都行,得品质优良之矿为上上选。南芬之铁,抚顺之煤都是最适合钢铁产生的原料,又都是露天之矿,开采成本极低,而且距离如此之近,运输成本又极为低廉。另外,此二矿所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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