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这京畿之地的气氛,因为这大金国使团的来访而变得异常微妙。
如今上至文武百官,下至市井小民,话题间谈论最多地便是这宋金两国的当下局势。朝堂之上,众大臣们关注着这宋金两国关系发展方向;而坊间之中,众民除了伸长了脖子观望朝堂局势变化外,更是对这大金风土人情极度热衷,如一锅麻辣火锅‘混’杂在一起,一口一个别样滋味。
历来身为小老百姓表率的朱昔时,本以为这天大的事情根本和她沾不上边,顶多和众人一般伸脖子围观而已;谁料自己这次脖子伸得太长,稀里糊涂之间居然被卷入一桩棘手事情之中!
回想一遭原委,朱昔时只能叹服这世道:人怕出名猪怕壮,一朝出头遭人打。说起这背后甩她一脑勺巴掌的人,朱昔时就恨得牙痒痒,虽不知理不清谁在从中作梗,但她感觉此事赵真元这孙子绝对脱不了干系!
说起这故事,得从头理一理了。
为表示诚意,在大金使团抵达临安第二天,宋孝宗特在御‘花’园设宴款待,大金国六皇子完颜耀曦携王妃永宁公主率众使臣赴宴。御宴安排地妥妥当当,诚意也是满满当当,谁知道这本可顺风顺水的接风宴却‘插’入了一个意外的‘插’曲。
斛光‘交’错,欢声四伏的宴场上本是一派融洽。一曲刚毕,众宾客还在沉醉其中赞叹不已,不想此时金陵水榭台上又响起了丝竹之声。似乎又一个助兴的节目要拉开帷幕,皆是满含喜‘色’拭目以待着。
谁知此时这水榭台间,突然间窜出一名七、八岁的‘女’娃。一双粉‘色’的水袖迤逦一地,毫不怯场地走到众人眼前。当时不止是席间众人惊诧不已,就连高高在上的宋孝宗也是神‘色’一变,怎么自己的‘女’儿解忧公主会出现在御宴席间?
这解忧公主,乃是宋孝宗与霍宸妃所育之‘女’。这霍宸妃作为四妃之首,极受孝宗宠爱,地位不逊‘色’于当今皇后;可惜八年前产下解忧公主便病故。孝宗更因难断与宸妃的旧情深爱,自然而然地就将其母的宠爱转移到‘女’儿解忧身上。这八年来,虽无生母的疼爱。但一直被宋孝宗视为掌上明珠的解忧公主,宫中日子倒是过得无拘无束,逍遥自在。
此时见‘女’儿冒冒失失地站在金陵水榭台上,虽然面上有些许不悦之‘色’。可孝宗并没多加严词责备。
“阿衡。没规矩。”
解忧公主听着父皇唤着自己的‘乳’名,并不见多大动怒,胆子也越发大起来。
“儿臣解忧,叩见父皇。”
解忧公主毕恭毕敬地在台上朝孝宗一叩拜,礼数间颇为讨乖,宋孝宗也只能无奈一笑作罢,侧头朝就坐在身边不远的六皇子完颜耀曦夫妻介绍到。
“这便是朕的解忧公主,‘女’儿中排行第五。永宁公主应该对这孩子有印象吧?”
从诧异中明白过来。梁素儿再次望上水榭台上的解忧公主,‘玉’颜间也‘露’出了不敢置信地喜‘色’:“这就是宸妃娘娘的‘女’儿。解忧公主?时间过得真是飞快,转眼间阿衡都这么大了。”
“阿衡这孩子的‘性’子,完全没有半分像她母亲的,这几年越发像个男孩儿调皮捣蛋,有时着实让朕头疼。”戏说到‘女’儿的顽劣,孝宗还是朝水榭台传了声话:“起身回话吧,阿衡。”
“儿臣谢过父皇恩典。”
一张‘肉’‘肉’的脸上满是灿烂之笑,孝宗即使有心责备她什么,看了‘女’儿这笑脸也是什么气都烟消云散了。
“说吧,你不好好地呆在锦乐宫,怎么跑御宴上来捣蛋来了。”
“父皇,阿衡可不是来捣蛋的,而是来为远道而来的金国使臣们献舞一曲的。”
“献舞”一词从个八岁孩子口中道出,倒是引得场上一阵唏嘘;孝宗顶着众人的质疑,还是耐心十足地询问上‘女’儿。
“平时皇后为你请了那么多博学多才的师傅教你琴棋书画,也不见你怎么上心,这回儿你却说要献舞一曲?切莫再胡闹,赶紧退下吧。”
“父皇这是在小瞧阿衡吗?听闻永宁姑姑才艺双绝,在未出嫁之前已名动京华;当时更以一曲‘清绝罗裳舞’一举俘获六皇子之心。听闻姑姑和六皇子要来临安做客,阿衡还特别请了坊间师父教授此曲,为得就是今日在宴上博姑姑一声赞许。”
同在宴席间的大臣们虽从头到尾未曾吭一声,可心里却是雪亮着。论舞技,这解忧就是再练十年也未必能达到永宁公主当年惊‘艳’四座的境界,更何况是一个体态胖胖的八岁‘女’娃,这冒失一遭无疑是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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