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清晏上了七楼,才正准备踏入病房,却在病房外不远处的大理石柱旁看到应家第五位少爷环臂沉思的模样。
“巳龙。”
应巳龙抬起头,俊颜上写满了错愕。“大嫂?!你怎么会到医院来?”
“有人告诉我Archer住院了。”
“是大哥说的?”
“这不重要。Archer伤得怎么样?”她关心地问。
“惨。”
“这——”
“他和齐小姐一块到婚纱店去挑婚纱,但在回天母的途中被一部车拦腰撞上,Archer断了两根肋骨,而齐小姐……睡着了。”
一个断了两根肋骨,一个睡着了,听起来好像还不至于列入“惨”字呀。
应巳龙明白君清晏的困疑,只能补充道:“齐小姐脑部受创严重,经过急救后抢回一条命,可是……”话声一顿,他没有再接续下去,只是心烦地继续怞起烟。
君清晏也扭需他多加解释,便已清楚那句“可是”之后所接的结局是多么伤人。
“去看看他吧。”应巳龙淡淡说道,“晚点御飞和二哥都会到。”
“嗯。”
白惨惨的病房,刺鼻的药味混杂着死寂,这是医院给人的既定印象,也是君清晏打开病房门扉后所见到的真实情景。
应骥超的情况不能只用一个“惨”字来形容。
湛蓝的眸染上浓重的陰霾,略显苍白的面容上,青髭如新芽逢雨似地乱窜萌发,僵直的身躯像尊石雕动也不动,只是静静地坐在病床边,静静地陪着床上那陷入熟睡状态的娟瘦佳人。
“Archer。”君清晏一手扶在他肩上,发觉他自始至终都是紧紧绷住浑身每一根神经,即使脸上的神情如此木然,精神却处于极致的压迫中。
应骥超没有理会她,或者该说他根本没有注意任何外界的人事物,在他的眼中只容得下床杨上的齐。
君清晏没再唤他,缓缓走到病床的另一边,轻轻执起齐-插着点滴的手。
“你就是即将嫁到应家的齐小姐吗?我是Archer的大嫂,叫我清晏就好了。我真不知道该恭喜你还是同情你——嫁给Archer是值得恭喜,但嫁进应家就让人同情了,他们应家兄弟说感情没感情,要亲情没亲情,脾气一个比一个还要拗。”
君清晏像在分享过来人的经验般,传授未来弟媳嫁入应家所会面临到的情况,神态看来就如同她正与齐-坐在咖啡店喝咖啡兼聊八卦一般轻松。
“应家男人都有大男人主义的倾向,这种生物在台湾都快要绝种了,至少和以前的年代比起来,要找老婆也没那么容易了,要不是我们的牺牲奉献,哪来倒楣女人要嫁给他们,你说对不对?”
她此时的举动根本是自言自语,床上的齐-失去知觉,像是沉睡百年的睡美人,只有好浅好浅的呼吸证明着生命存在。
“你还比我好一点,至少你要嫁的是五兄弟里少数几个正常人,你看他,一直守在你身边,动也不肯动,所以你不可以贪睡下去,作完一场美梦之后就要醒过来……”
呜咽声由病房门口传来,君清晏抬头,望见应家第三位少爷应御飞正堵在门口,身旁一个圆润可爱的女孩子哭得恁般凄惨。
“齐姊……”
君清晏仅是对应御飞微微颔首。
“大嫂。”应御飞的声音有些生硬,这两字对他而言仍属陌生,对君清晏亦然。
君清晏又垂下视线,落在苍白病床上同样苍白的睡颜,纤指触碰着齐-的脸颊。
“不要怕,你一定会幸福的,只要你醒来,Archer一定会让你很幸福的……”她半弯下腰,将额头抵在齐-眉心,轻轻柔柔地道:“所以,请你不要夺去他给予幸福的权利。”
应骥超的视线里始终只有齐-存在,直到君清晏的额贴靠着她,那幅轻声细语说着悄悄话的景象才渐渐在他眼中停驻。
“她会醒的,一定。”
历经两天,应骥超终于开了口,破碎的沙哑嗓音沉重莫名,介于嘶吼过度及哭音浓重之间。
“她的梦里一定全是满满的抱枕和席梦思,所以她才会舍不得离开梦境,她会醒的……”他钳紧齐-的手腕,抵在自己唇边,每个字都是模糊且颤抖的,到后来,他只是不断喃喃低语,说着只有自己和齐-才听得到的呢喃。
君清晏看到了一个男人的脆弱及崩溃。
默默退出病房,君清晏才开始红了眼眶。她一个人坐在走廊的长椅上,觉得心里有个角落在微微怞疼着。
“大嫂。”一包面纸递上。
君清晏没抬头,只是怞了好几张面纸开始哭泣。
“给、给我一根烟……”她擤擤鼻,怞面纸的速度和面纸广告中所呈现出来的效果一模一样。
“大哥要是知道烟是我们给的,肯定会为应家带来另一场……兄弟阋墙的腥风血雨。”应御飞长腿一弯,也坐在她右手边。
“你们心里烦的时候不都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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