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知道她是假冒的,对不对?”长孙氏轻声问。
李世民自嘲地一笑,“我亲自送走的你,怎么会不知道她是假的。”
“那你还——”长孙氏顿了一顿,“我看你对她用情至
“你现在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因为提到小鱼,李世民有些激动,猛地转过身,前尘往事一起涌上心头,“当年你在新婚之夜突生怪疾,入道观休养,我打定主意要等你病愈归来,信守一纸婚书的承诺,这一等就是十年。而你呢?其实早就康复了,不过因为在道观日久,逐渐醉心于道学,一直不肯出观,最后更是坚定心意,告诉我你要修道去,求我成全。你以为我不生气吗?你以为我大度到可以随便放弃十年的等待?可是我念在你我青梅竹马,念在我与你兄长的交情上答应了你,并且对任何人都绝口不提此事。长孙无垢,我对得起你。”
长孙氏叹了口气,脸上露出歉疚的神色,“是我对不起你。”
当年她选择终此一生去修道之时,李渊已经成为了大唐的皇帝,作为皇子妃,她不能明目张胆的出家为道,只能借病而遁。李世民无私地帮助了她。
两人本来说好,到她应出关之时就想办法假装她已经故去,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小鱼来。当她进入长安城,打听到当今秦王殿下有一个长孙王妃时,那番惊讶是不言而喻的。所以,她才会好奇万分。也所以她被胁迫后,终于还是决定来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你不该回来。”李世民有点阴沉地说。
长孙无垢点了点头,“你说得都对,但是过了除夕,我就要去岭南一处秘山修行。可能今生今世再不能相见。所以我想看看兄长,看看舅父,看看你。自此之后,我就算是死了,与这尘世再无瓜葛。”
她的话语调平缓,但语意中满是依依惜别之情,听得李世民不禁心头一软,叹道。“这是你自己地选择,既然要修道,自然要忘情弃爱,抛却红尘,所谓世外之人就要隔于世外,你为什么——”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长孙无垢自然明白。
她慢慢走到李世民身边,无比诚恳地道,“世民,我不是故意要让你为难。本意。我是想看看你,看看亲人后就走,不惊动任何人,可没想到你的四个偏妃注意到了我。还把我困住,要我帮助揭穿小鱼的假身份。我是想帮你的,想在我彻底离开之前,也为你做一件事。可谁知我做错了,久不入尘世,很多事情已经看不明白。不过,我从没有明确承认自己是长孙氏,也没有明确说过小鱼什么。而知道这件事地人又非常少,所以我想,应该还有转圜的余地。而且,你已经叫人暗中盯紧了出城的道路和城门是不是?那假如小鱼不是立即就离开了长安,早晚会找得到的。”
“但你既然明白,我从一开始就知道小鱼是假冒的。为什么还来趟这趟浑水呢?”
“之前。我以为你这么做另有深意。”长孙无垢直率地说,神情有些苦恼。“可是你的四偏妃实在很会说服人,她们让我觉得小鱼是太子或者元吉派到你身边的人,而你已经被美色所迷。我怕你在夺嫡之事中落败,前程黯淡,还怕我舅父和兄长受你的牵连,所以做出了错误地决定。你该知道,这是比战场还残酷的争斗,一旦上场就不能回头的,必须要赢。”
“我知道。”李世民苦笑,“可她并不是任何一方的棋子,她只是她,虽然我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
这么说着,李世民从怀里拿出一方绢帕,手指轻轻摩挲,深情凝视,之后又极其珍重的放入怀中。
这是小鱼学人家刺绣时做来给他的,一只雄鹰绣得像一只被追打的野猫,难看极了。当时她要把这绢帕烧掉,毁尸灭迹,让任何人都不知道她的失败尝试,可他抢了来,作为嘲笑她的武器,没想到今天却成为想念她地信物了。
“连你也没能查出她的身份,她又为什么会冒充我吗?”长孙无垢问。
李世民摇摇头,只把王远知的话复述了一遍。
“此种说法听起来纯属无稽之谈。”长孙无垢想了想道,“但是无间观应该与任何一派朝中势力都没有瓜葛,不可能弄出个人来在你身边做奸细,更不可能冒险做些无聊事,而你又调查不出小鱼的底细,所以——说不定——他们说地有几分真实。”
“我也这样想,但是必须见到小鱼后才能确定。”李世民踱到窗边,推开窗子,让寒风吹进屋内。
“你为什么从来没有问过她呢?”长孙无垢很好奇。
李世民神色一黯,黑眸凝视着窗外的积雪,如此坚强骄傲、志怀高远的男人,此时的目光却忽然变得水般温柔,“之前我任她冒充你,并没有安好心,也确实是另有深意。我想抓住幕后主使者,甚至利用她使反间计。只是相处下来,我发现她简直毫无心机,还一片赤诚待人,根本没有我想的那般复杂。后来我对她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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