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安莹将该说的都说完了,只等着她们自己拿个主意。
妙慈师太率先反应过来了,只听她急忙道:“之前是贫尼着相了,多亏谢家姑娘点拨……郡主莫急,贫尼这就命人去将明灯与香油撤下来。”
谢安莹的一番话,可谓是正说到妙慈师太的心里了。起初她不愿将供奉取下,就是为了怕亵渎佛祖。可经谢安莹这样一说,若是荣虢郡主的供奉没了诚意,摆在佛前岂不是更加亵渎?
我佛普济天下香火繁盛,又不缺她这一点供奉!
还是快快取下来为妙。
妙慈师太说着便要去吩咐小尼,可袖子却被荣虢郡主一把抓住不放。
“师太留步!”荣虢郡主从禅床上跳起来,脸上早已不复之前的苍白之色,反而红润鲜活了不少,“之前是我一时心急,绝非有意亵神……师太您也知道,我母亲平日诵经礼佛最是虔诚。她这一病,我心焦之下难免迁怒。可谢家妹妹说得没错,若真将这供奉取下,只怕回去见着母亲的病,我这心里更难安生了……”
荣虢郡主毕竟身份尊贵,从小在王府娇养大,想来是没有遇到过什么力不从心的事情。这回静王妃病重,她第一次觉得这世上有些事是她有心无力的。可求告佛祖,也没有立时有求必应。
所以她才不知所措,急着想要找个解决的办法,也算是找一个发泄的途径。
现在闹过这么一出。再听了谢安莹的话想想后果——只恨不得立刻消失,就当自己从来没来过。
“谢家妹妹,快帮我跟师太说情。请她千万不要撤掉静王府的供奉啊!”
荣虢郡主一手拉着妙慈师太不让她走,另一边又央求谢安莹替她说话。
妙慈师太被荣虢郡主拉扯住,一时也不知该怎么办,只能对谢安莹行礼道:“既然郡主也仰仗姑娘,贫尼又觉得谢家姑娘是个有大智慧的,此事还请谢家姑娘给贫尼出个主意吧。”
妙慈师太一把年纪还这样诚心相求,谢安莹只是个瞎子。也不好装没听见。只得笑着还礼道:“郡主与师太都太过客气了。此事对我来说也只是旁观者清而已,绝算不上是什么大智慧。”
“愿洗耳恭听。”荣虢郡主与妙慈师太异口同声。
“郡主既已有了诚心,那供奉自然是继续放着了……”谢安莹指指郡主道:“身子不好。首先要请医问药——正所谓‘尽人事,安天命’,郡主将能做的都做了,再求佛祖保佑王妃。剩下的。就是命了。”
命之一字,对芸芸众生和其平等!任你是皇帝或者贱民,该生该死,谁也不可强求。
妙慈师太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连连点头道:“既然谢家姑娘已经这么说了,贫尼便随了郡主的意思,继续为静王妃供奉祈福吧。只愿静王妃的身体早日安泰,也不负郡主这一番苦心。”
妙慈师太说完。便对二人告辞,走出屏风去吩咐供奉事宜去了。临走时还不忘再次对谢安莹点点头。算是谢过她的援助。
眼看这一场争执总算有了了结,荣虢郡主心中总算踏实下来。只是让谢安莹这样一个小辈看了笑话,一时有些尴尬。
“今日幸亏有你,”荣虢郡主拉着谢安莹在她身边坐下,“谢家妹妹眼生得很,从前从不出来走动的吗?”
权贵人家的规矩虽严,但女子到了一定年纪,还是会由长辈带出去四处拜访走动。一来需要历练人情世故,二来更要早早建立交际和门户相当的人脉,以便将来相佐夫家,扶助子女。
平阳侯府适龄的姑娘,她只听说过大姑娘谢安莹——正在跟她弟弟说亲呢。
听说谢安莹生得珠圆玉润很是甜美,而眼前这位,则是明艳却冷清——就好像冬日红梅那样,美得刺骨。
“回禀郡主,安珍因天生眼盲,故而从不出府。所以郡主不知道罢。”
谢安莹刚说完,就听见荣虢郡主“啊!”地一声:“我适才还奇怪你为何总不看我,却原来……”
荣虢郡主显然是十分惊讶,一头漂亮的红宝流苏头面随着她的惊叹频频摇晃着,好不耀眼。她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在谢安莹眼前晃了晃,见谢安莹当真什么都看不见,脸上立刻浮现出难过可惜的神色。
她将谢安莹的手抓住放进自己的手中,轻轻拍着谢安莹的手背道:“安珍你不必难过,今日你帮了我,以后我便是你姐姐。你不方便出门,我可以让静王府的马车接你过府来玩……”
荣虢郡主并非处处仗义的人,只是谢安莹之前的表现,的确让她心生钦佩。再加上对方帮助了她,使得她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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