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李承霆到来之前,谢安莹被柳斌粗糙的双手勒住。她身后又是一颗虬枝大树。无路可退之下只能以赌一把运气——就算她没有刺中柳斌的死穴,但看他肋下血如泉涌已喷溅得到处都是,想必也是刺中肝脾了。
谢安莹能感觉到他手上的力道在流失。虽仍然不是自己能够摆脱抗衡的,但也不至于一把就掐死自己。
她努力挣扎着抵抗柳斌的双手,咬牙为自己争取多一些活下去的可能性——佛家常说善恶有报,今日苍天在上佛祖在旁,那就赌赌看,看她与柳斌谁先死吧……
柳斌这个赌徒的运气一向不好,这一次也是如此。
他狠狠掐着谢安莹那雪白柔嫩的颈子——换做以往,这样的颈子他一手就能折断、捏碎!可现在,他却必须用两只手才能捏住谢安莹。
他做梦也没有想到,谢安莹看似弱不禁风,下手居然如此歹毒。他以为谢安莹连只兔子都不敢杀,可她将发簪刺进他身体的那一刻,他分明看见了谢安莹眼中的冷静。
谢安莹的冷静已经超出柳斌的认知范围,但时至此刻,他顾不得多想,脑海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那就是掐死谢安莹!
敢与他柳家作对,敢反抗他,那就该死!
柳斌加大了手上的力道,准备拼尽全力——哪怕自己今日流干了血死在这里,他也要先掐死谢安莹!
柳斌邪念不成反生杀意,可正在这时。他眼前寒光一闪,肩上忽然多了一柄沉重的长剑!
冰凉的剑身压得柳斌抬不起胳膊,森寒的剑刃令他心惊胆颤。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将柳斌吓得僵住了身子。掐着谢安莹脖子的双手也不由松开了一些。
“好汉……好汉饶命……”柳斌本能地求饶道,“都是别人逼我的,都是别人叫我来杀人。不是我……真的不是我。”
柳斌不知来人是谁,只知道那冰凉的利刃就抵在他脖子之上。现在莫说是轻举妄动,就连回一下头,恐怕也会被人割掉半个脑袋!
他不傻,能将剑刃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赌场那些追债的就是来救谢安莹的——无论是哪一种,对他来说都不是好事。所以眼下他能做的,只有求饶。
“哦?”低沉的声音从他身后继续传来。“你倒是说说,是何人让你来杀人的?”
李承霆一边说着,一边冲随侍李尧递了个眼色。李尧会意,剑刃缓缓用力。朝柳斌的脖子上割了下去。
温热粘稠的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顺着柳斌的脖子一直与他肋下的伤口汇集……
身上两处要害的剧痛,还有心中无以复加的恐惧使得柳斌再也支撑不住。要不是有剑架着他,只怕他早就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了。
“是……是我姐。”刘斌上下牙相碰,发出“咯咯”的怪声,“你们,你们知道我姐是谁吗……她,她是平阳侯府的人。你们,你们放过我。我让她给你银子。想要多少都行!”
李承霆一愣。这人衣衫简陋,神形猥琐。原本自己还跟本没将他放在眼里。只当是流窜进山林的山匪恶徒。
可此时听他提起平阳侯府,却令人立时嗅到了一丝阴谋味道。
而随侍李尧听说眼前这猥琐男子出自平阳侯府,而且还想要用银子打发他与郡王,当场就被气得冷笑起来。
“平阳侯府?人人皆知平阳侯府无权无财,你姐姐是平阳侯府的人又能如何?能给我们多少好处?”李说着,将手中剑再次割进柳斌的脖子。
“别,别杀我。我快要死了……”柳斌终于崩溃了,发出一阵鬼哭狼嚎道:“你们快送我下山!给我找郎中!我姐姐可不是平阳侯府的下人,她……她是正室夫人,是掌家正室夫人。你们想要多少银子就有多少银子!”
柳斌说得轻松,李承霆和李尧却双双眯起了眼。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见了震惊。
柳斌见他俩都不说话,还以为是柳氏的名头起了作用,他立刻喋喋不休地劝说了起来,甚至还让林承霆与李尧帮他杀了谢安莹。
“郡王,这……如何处置?”李尧抱拳请示道。
李承霆也没想到事情这么复杂。他沉默着轻叹一声,将长剑收回了剑鞘。可就当柳斌以为自己大难不死,正准备笑着与李承霆称兄道弟时,李承霆却直接挥起拳头,一拳砸向柳斌的面门。
李承霆是沙场上淌血的武将,他的拳头可不是花架子好看的。一般人谁能受的住?更别说柳斌这种身负重伤的人。
李尧尚来不及捂住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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