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尧在房中踱来踱去,等了许久才见李承霆回来。
“郡王……”
李尧话还没说完,就见李承霆身后跟进来一个婢女——还是刚才那个红提。
他立刻没好气地闭嘴望天,反正他也搞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郡王要给谢家姑娘撑腰,他一个做随侍的又能如何?
红提手中端着个炭火盆子,里面放着漆黑的焦炭,那炭火隐隐燃着透出忽明忽暗的殷虹。当她走过身边的时候,李尧分明能感觉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除了这个炭盆,红提的手腕上还搭着几条汗巾。
这些汗巾,李尧刚才在谢家姑娘的房里看见过的。由洗的干净泛白的粗布制成,应该是寺中师父之物——刚才谢家姑娘重伤,众位师父拿来给她用的。
“谢姑娘要过来给这人医治?”李尧吃惊的问。
谢家姑娘伪善刻薄,又小肚鸡肠,那种女人怎么可能过来给仇人医治?不过,既然婢女已经将这些东西拿过来了,应该是很快就会过来吧。
别说,这些准备……还挺齐全的呢!
看来这谢家姑娘虽然人品低劣,但医术似乎确实挺像那么回事。就连失血过多的人怕冷都知道,还专门准备了炭盆。
不过说到底这都是郡王爷魅力大,也不知是怎么说服她的……
李尧的话无人回答。
红提已经用行动回答他了——谢安莹的确小肚鸡肠,根本就没打算自己来。她只是把该做的告诉红提。让红提过来动手而已。
李尧正望着门口,一脸阴阳怪气地等着谢安莹进门,就听耳边“撕”的一声。
他茫然地侧眼看去。才看了一眼就惊骇得差点叫出声来——只见红提也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把剪刀,左手扯着谢舅爷的衣衫,右手“手起刀落”,连撕带扯,两下就将谢舅爷扒了个精光!
禅床上和周围的地上,很快就落满了沾血的碎布。李尧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他也不是没见过血的。但眼前这一幕,怎么瞧着都十分惊悚。
李尧看了看沉默不语的李承霆,又再次心怀侥幸地看了看门口——谢姑娘还是没有出现……
耳边再次响起“噗嗤”一声。
这一次。李尧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因为声音仍然是红提发出的……李尧带着三份小心,慢慢地转过头去想要知道红提到底对谢舅爷做了什么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一看之下,李尧这回真的叫出声了。
“你手上拿着的是什么!?”
剪刀已经被扔在地上了。现在红提手上握着的是一根血淋淋的簪子。而且看样子居然是从谢舅爷的肚子上拔出来的!
李尧倒抽一口冷气,方才就觉得谢舅爷身上的血来得蹊跷。
将他抗下山的时候,他满身是血却不见伤口。只因为李尧亲眼所见他的恶行,对他没有任何同情,所以也就没有多想。
回来之后,又一直被谢家姑娘玩得团团转。于是更没有留意谢舅爷的衣服之下,原来扎着这么长的一根簪子!
就是红提拔簪子这一瞬间的功夫,柳斌肚子上原本已经渐渐干涸的血。瞬间像喷泉一样喷了出来。
红提的手臂和袖子原本就已经沾满鲜血,这一下更是被喷的满身都是。
可她却似乎对眼前的情况早有准备。不理会在一旁大呼小叫的李尧,红提先将簪子扔进炭盆之中,然后摸出一包药粉洒在柳斌伤处。趁着药粉还没有被血液冲走之前,又将几块粗布汗巾子连续按压在柳斌的伤口之上。
这过程中,柳斌倒是很省事——他只是短暂地叫了一声,抽搐了一下,然后又晕过去了。
李尧被红提屡次无视,手足无措了一会之后,对着炭盆暗暗比划了一下簪子——五六寸长的木簪,上面没有什么雕花,最普通的样式……主人是谁就不用多说了,只有谢家姑娘是披散一头长发回来的!
李尧不自觉地用手捂住左边肚子——他与小郡王都没有发现簪子的存在,可见是连根没入谢舅爷的身体了。
也幸好谢舅爷身材不瘦……换成个单薄书生,这一簪子下去非给扎透了不可!
李尧有些恍惚,这一瞬间他甚至觉得郡王可能救错人了……就眼前的情况看来,谢舅爷才是可怜的被害人,应该救他才对……
李承霆也的确没有想到谢舅爷身上居然一直扎着这么个东西。
看着红提一边止血一边泄愤——使劲压着谢舅爷的伤口,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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