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水城下,魏无忌安营扎寨,军帐延绵数里,此行的最后一个目标,就在眼前。
看着眼前的这个庞然大物,魏无忌一筹莫展,他向商水守将发去战书,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任凭如何叫阵,守军龟缩城内,就是不出战。
面对这么个龟壳一般的城池,魏无忌坐困愁城,却没有任何办法。
十余丈高的城墙,较之铜头关丝毫不差,只是这一次,魏无忌成了攻城的一方,他的手下,一半是骑兵,不善攻城。
况且,攻城战太过残酷,他不愿自己的部下伤亡太重,若是勉强攻下了,却无力再战,那可就糟糕了。
罢了!围城吧!
魏无忌下了决心。
既然无法承受强攻的后果,那就围城,围到他们撑不下去为止,他在中山国世族那里获得了大量的粮草,坚持半年不成问题。何况还有源源不断的粮草从魏国运过来。
魏国比蛮族强大之处,就在于强大的后勤能力,源源不断的补给能够支撑长时间的战争。蛮族却没那个能力,这也正是蛮族折戟铜头关的根本原因。
而按照惯例,似商水这般雄关,其中的粮草平时只能支撑半个月,战时最多支持一个月,再多,中山国君臣可就睡不安稳了,若是让守将封锁商水,这大片地盘可就没了。
五万精锐被困在商水,中山国上下一日三惊,一面摘下主张攻魏的大臣的头颅送给魏天子请和。一面派出大军救援商水。
此时的中山国国君后悔不已,内视之下,肠子都发青了,若是丢了商水,中山国就彻底沦为二流国家了,之前的仅次于魏国等国的地位就没了。
说起来,中山国往上数几代,与魏国是占着亲的,再往上数十几代,两国之间还是兄弟之国,再往前上百代,中山国与魏国还是同宗。
然而,到了百多代后的今天,同族之情早已淡漠,只剩下利益往来。
此时,中山国使节捧着主张进攻魏国的臣子的人头,大谈同族之义,兄弟之情,以博取同情。
还别说,真有心地善良的大臣被说动,上书魏天子适可而止,不要太过,毕竟同出一源……
看着这些迂腐的老头子大谈仁义,魏天子苦笑之余,想起魏无忌曾经的评价:这些人根本就不适合做官,丢到学宫让他们教导学子是最好的归宿。
“好了,各位爱卿就不要争了,在战前,朕就有言在先,是战是和,何时战,何时和都由无涯和无忌自己说了算。
既然如此,中山国使节来大梁是没有用的,不如就去找无忌吧。”魏天子不愿与中山国使节多说,也不愿与那些食古不化的老家伙讲王道。
索性直接推给无忌算了。父有难,子服其劳不就是这时候用的麽?
中山使节还欲再说,就听魏天子低声嘀咕,“唔……听说无忌此时已经在商水城下,也不知道何时可以攻下商水?
说不得,等中山使节到达商水,无忌会与你在商水城内把酒言欢?”
“臣这就去商水!”中山使节面色大变,顾不得礼仪,匆匆跑下麟德殿,招呼手下就准备去商水。
若是商水真的被攻破,自己在这里根本就没有任何意义。
“臣愿与中山使节同去!”一老者出班拜道。
“孙大人打算去做什么?”魏天子没发话,相国李悝就站了出来。
“当然是劝说忌公子退兵了。”姓孙老者理所当然的道。
“敢问孙大人,你是大魏的臣子,还是中山国的臣子?”李悝厉声喝道。
“老夫自然是大魏的臣子,然忌公子已经击退中山国,攻下中山国五十余城,已经达到目的,为何不退兵?”在他朴素的想法里,魏国既然已经给了中山国教训,自然就该撤兵了。
“哈!”
李悝冷笑一声,道“那我就想问问孙大人了,你效忠的,到底是大魏天子,还是中山国君姬桓?”
孙老头只是迂腐,可不代表他愚蠢,大怒道“老夫效忠的当然是大魏天子,但治国当以仁为先,何况中山国毕竟与大魏同源,不可欺之过甚!”
李悝再次冷笑道,“孙大人错矣,大魏治国,以孝为本,以法为先!
中山入侵大魏之时可是丝毫没有顾忌她我该源之情!
孙大人口口声声仁义道德,不知想过那些在战乱中死去的百姓如何想法没有,知不知道那些战死沙场的战士们怎么想?
莫非,孙大人是借仁义之名,行暗投中山国之实?”
李悝步步紧逼,孙大人气的脸色涨红,手指颤抖着指向李悝,嘴唇蠕动半天,也没说出句完整的话来。
上面,魏天子的脸却是黑了,本来他是不相信孙老头投敌的,只以为他是食古不化罢了。
如今却是不得不怀疑了,首先跳出来声援中山国的是他,主动要求去帮助中山使节劝说魏无忌退兵的也是他。
莫非,是收了中山使节的贿赂?以孙老头的名声,站出来声援中山国,其影响不可小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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