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汶麟愣了一下,很快回过神来,原来对方是把自己当成了冤大头,竟然要自己出这笔银子,有意思,竹汶麟决定刁难一下那个和尚。
他将身上的气势猛地外放,锵的一声横刀出鞘,顺手耍了个刀花,一脸狰狞的威胁道:“他奶奶的,打劫打到大爷头上了,真真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个胖和尚却并不害怕,只是嬉笑着说道:“好啦,好啦,别演戏了,快点给银子,那个人就要跑远啦。”
听了这话,竹汶麟有些哭笑不得。
“我为什么要给你银子?”
“你为什么不给我银子?”
两人对视了一阵后,同时笑了起来,竹汶麟从怀中掏出了一锭十两重的银子顺手丢了过去,和尚接过银子也不道谢,只是转身急匆匆地向那个牲口贩子追了过去。
俗话说人老成精,这牛老了能不能成“精”不好说,但总归是会多几分灵气的,此刻,那个老黄牛正无比亲昵的用舌头舔着和尚的手掌,它哞哞的叫着,叫声时而悲沧时而愉悦,时而低沉时而高亢,仿佛在向对方倾述着什么。
和尚侧着头仔细地聆听着,一边轻轻地拍着它的头,一边低声应和着,似乎在安慰它。他的表情随着那老黄牛的叫声时而悲伤时而喜悦,仿佛“二人”心意相通一般。这一人一牛交流了好一会,这才停了下来。
竹汶麟在一旁观察了很久,不由大感惊奇,这头老牛明明只是一只普通的黄牛,怎能与人交流?难道那个和尚听得懂兽语?
“和尚,你懂兽语,知道它说什么?”
“不懂,不过我确实知道他说什么。”
“这倒稀奇啦,你是怎么做到的?”竹汶麟不知怎么的,忽然变成了好奇宝宝。
“这并没有什么,用心去体会,我相信,大多数人都能做得到。对了,贫僧法雨寺慧行,不知施主怎么称呼?”、
“在下竹汶麟,正要去长安城。”不知为什么,虽然在三派比武和南诏征战中从没有见过这个这个胖和尚,但这个胖和尚却让人生不出一点戒心,但竹汶麟下意识的就报出了自己的假名字。
“原来是竹施主啊,这条路向北就是郭北县,我也要去长安城,也得途径郭北县,咱们正好顺路,不如这样,我们结伴而行?”
“在下正有此意。”
“竹施主请稍候,贫僧先去跟新交的朋友告个别。”
慧行走到那头老黄牛身边,低声的吩咐了两句,然后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脊背,挥手与它告别。那老牛念念不舍,绕着慧行转起了圈,牛眼中噙着泪水,哞哞的哀鸣着,叫声低沉而哀伤,让人听了不由肝肠寸断。
慧行见了不由长叹了一声,他宣了声佛号,硬着心肠转身而去。看到对方走远了,那头老黄牛才一步一回头的离去,渐渐消失在树林中。
“怎么,你就这样抛弃了你的‘兄弟’,我还当你会给它‘养老送终’呢!”竹汶麟揶揄的问道。
“什么兄弟?哦,你说老黄啊,它阳寿将尽,没有几个月活头了,再说这也是他的命。”
“那你还救它干嘛,白白浪费力气,还有我的银子。”
“哎,我也不愿招惹这个因果,可是他与我有缘,他说不愿死于屠夫之手,愿老死于山林,求我帮他,我这才出手的。说起来,施主你也与我有缘。”
“少胡扯,我们萍水相逢的,有个屁缘。再说了,与你这个假惺惺的和尚有缘,非倒大霉不可。”
“呵呵,施主慎言,小心一语成谶。本来施主与贫僧确实是萍水相逢没什么大的因缘,但施主你向贫僧布施了十两银子,和贫僧共同救下了那头老黄牛,那么我们就有了因缘。”
“早知道这样,我就不给你那锭银子啦。”
“现在后悔也晚了,因缘一旦种下必有果报,不过施主也不用担心,你我种下的是善因,因该会得到善果。”
“是吗,按你这样说,我每天花点银子放生几只牲口,就能每天得到善果?我倒要看看你所说的善果是什么,可别告诉我今生无望得知,来世才能分晓!”
“施主此言差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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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汶麟这几日独自赶路,闲极无聊,于是与那个有趣的和尚抬起了杠。
二人的世界观、人生观早已形成,又都是意志坚定、颇有主见之辈,因此尽管你来我往、唇枪舌剑的辩论一上午,依然谁也不能说服谁。
看看天色,已经到了正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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