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中庭肃清奸佞,揭穿郡守道貌岸然的背后本质后,事态的发展就如安悠然先前预料的那般,刘煜昕便声名鹊起威名大震。大到白发苍苍的老翁,小到咿呀学语的稚童无不会对刘将军三个字竖起姆指大赞一番。这一切虽非安悠然所愿,但好歹与她以囚犯之身来指证朝庭命官会引起的轩然大波相比,那样的结局倒也称得上是皆大欢喜。当然,若是此刻的她能身在大牢而不是继续困在这广旃居中,就会显得更加的功德圆满。
所幸平时放荡不羁全没正经的刘小侯爷,最近也不知抽了什么风,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归的勤于政务,即便是两人同处一院也极少有相遇的时候,算得上是不幸中的万幸。然而随着士兵们脸上越来越严峻的表情,即使不说,安悠然也明白现在己是腥风血雨前的平静,战事只怕在弹指间就会瞬时爆发,不免让她担心起黎彦的安危来。可坏就坏在,她竟然因忧思过甚使得本就堪忧的病情日益加重,鞭伤不仅没有愈合的趋势反而更加的恶化,低烧不断也成为了家常便饭,只让她孱弱的身体越发得虚弱无力。
病中的日子无一例外的都是百般聊赖,关在屋内看了几日的典籍后,安悠然也开始觉得索然无味。摇摇晃晃的起了身,刚打开窗户想透透气,却见到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爬在院墙之上,探头探脑的向内张望。定睛一看,竟是那个让她颇为挂心的挨打男孩。
守园的侍卫也发现了男孩,刚要大声喝斥他赶紧离开时,却被安悠然开口阻止。虽她只是一个落魄的囚犯,但好在安悠然为人亲和乐善好施,平时得了些好的吃食总会分给大家,看到谁有个头疼脑热也会关心诊治,因此在下人之中极具口碑,更是积攒了不少人缘。何况只要是个耳聪目明心智健全的人都会发觉,刘大将军对这个女囚确实不似寻常。固然不明白其中内情,却也不敢有丝毫的怠慢。是以当安悠然招手要男孩进院时,侍卫竟也是没加阻拦。
男孩看到安悠然显然十分兴奋,他一路飞奔的来到廊下,踮起脚递给安悠然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裹,圆圆的脸蛋上写满了期待,红扑扑的像一个熟透的苹果,“姐姐,可总算看见你了!我一连来了好几天,可是守卫的大哥总是不让我进来。”
“这是什么?”不解的看了看手上的包裹,安悠然望向满头大汗的男孩,笑着问道,“你这么急急忙忙的送来,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吗?”
“嗯!”认真的点了点头,男孩的眼睛里写满了天真和诚挚,“我听后堂干活的大婶说你病了,所以就去街上买了柳叶糖送来。姐姐,这糖可甜了,吃了它,你肯定就不怕吃药,能快快的好起来。我以前怕苦不肯喝药时,我娘都会拿它来哄我,真的很好……”可能是想起了去世的双亲,男孩原本还如阳光般灿烂的双眼里逐渐涌起了雾气,声音也越说越小。
身为过来人的安悠然见此情形,又怎能不感同身受?不由眼圈一红,但怕自己的泪水会牵动男孩,让他更加悲哀。她只得低下头打开包裹拿了块糖果放入口中,待情绪稍加平复后才抬头对着他嫣然一笑,“这糖真好吃,谢谢你!”
得了夸奖的男孩红着脸抓了抓脑袋,不好意思的说道,“姐姐,别这么说,你能喜欢就太好了!上次你救我时,我都没来得及和你说声谢谢,心里一直都觉得过意不去……”
“要是上次你谢了我,说不定我就没有这么好吃的柳叶糖了!”怕男孩郁结难化,安悠然也随手塞了块糖果到他的嘴里,开玩笑的说道,“如此一来,幸亏你当时没来得及,真是让我占了个大便宜!”
听了她的这种说法,顿时让原本拘谨的男孩也放下了心防,咧开嘴跟着安悠然一起哈哈大笑。甚至在看到安悠然拿在手里的书卷时,放开胆子主动的攀谈起来,“姐姐,你识字吗?那可真好!我也想去学堂听夫子授课,只可惜我没银两,每次只能在外面偷听。不但引得夫子生气,也惹得公子们厌烦。”
看着他黯淡的神情,安悠然抚慰的揉了他的头发,柔声说道,“你想要念书?这有何难?不必去学堂花那个冤枉钱,我教你,好不好?”
“你?”男孩眨着大大的眼睛,不可思议的望着安悠然,“姐姐,你会教书?可是我很笨,怕学不好让你操心。”
“不怕,姐姐我有的是办法!”俏皮的点了下男孩的鼻头,安悠然笑嘻嘻的说道,“你别看我这样,书可是没有少看,学堂也是上了多年哦!虽不能说是学富五车,但教你辩字识文肯定是没有问题!你等等!”强撑着不适的身体,安悠然从屋里拿了套笔墨纸砚,拉着少年的手就来到花园中的石桌前坐定,“择日不如撞日,我今天便来教你!”
那日春光明媚,和风拂面,看着男孩低头习字的模样,安悠然不禁会心一笑,联想到之前在凌北与耶律倚墨共同生活的情景。许是阳光太好照得人暖洋洋的容易犯困,也或许是她体力透支过多,当男孩写好安悠然教他的字帖,兴致勃勃的准备向她请教时,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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