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推开府门,府门边,那些倭女成两行跪坐在草垫上---现在称这种草垫为“榻榻米”,她们本来在低声谈论着什么,看到赵兴进门,一起整了整衣服,队伍中不知谁吆喝一声,倭女们齐齐俯身,额头贴在草垫上喊:“您回来了,您辛苦了。”
这一礼节传承自唐代的“迎夫礼”,日本人一直把这种汉唐礼节传承自现代。
赵兴从鼻子里“哼”了一声作为回答,倭女听到赵兴的“哼”声,立刻爬起来跑到赵兴身边,拿披风的拿披风、撑雨伞的撑雨伞、掸衣服的掸衣服,还有倭女跪在赵兴脚边,准备给他更换被雪水浸湿的靴子。
赵兴让她们把斗篷拿走,手里的考篮也递到她们手中,几名倭女撑着雨伞,迈着小碎步把赵兴护送进卧室。趴下赵兴身上的外衣,一名倭女脱下赵兴的鞋子,将他冰冷的脚揣入怀中暖和着……你别说,倭女虽在雪地里等了许久,那怀里还真暖和。
两外一些倭女则七手八脚,扒下赵兴的马甲----这马甲不是用来穿上骂人的,是水袋。赵兴看多了明清人写得宋代科举故事,以为宋科举也像明清时代那么规矩繁多,恰好程阿珠是山女,伊伊是番女,这俩人也都不懂科举的事情,便由着赵兴自以为是地做备考准备。
赵兴是按照野外旅行准备的装备:马甲是用鹿皮做得,缝制成两个水袋。左面水袋装的是茶,右边是甘蔗酒。除了水袋外,考篮里还装了个尿壶、粪兜……食物也准备的很齐全。考试结束地出乎意料早,现在里面还剩下肉脯、奶酪、盐瓶,几块干饼、肉松、鱼片……甚至还有糖。
趴下这套装备,脚已在倭女怀中放暖了,换上一身新衣。赵兴起身去客厅。客厅内,苏轼的当家儿子、次子苏迨坐在首席。秦观坐在旁边作陪,陈领着孩子陈不群坐在下首。另一边相对而坐的是程阿珠与陈伊伊。陈伊伊神情悠闲,手里把玩着十枚同伴,程阿珠有不知所措。廊下站着的程氏四兄弟则围着程夏打听考试情况。
赵兴先向苏迨致了问候,又跟陈互致见礼。众人没来得及询问他科举的情况,苏迨抢先解释说:“兴哥,陈公子自从去了陈宜娘那里,便再没有音信。今天中午嫂子派人来找我,因兴哥尚在科举。家父在贡院,所以家母让我来了。
贵府帮闲李应今日一早去询问陈公子地踪迹,勾栏老鸨说他昨日正午已领着陈宜娘离开了勾栏,但现在陈公子还没回家,我想,在汴梁城陈公子该没有别的去处……兄弟们都在想办法呢。”
陈伊伊哼哼地连连点头,程阿珠很不满:“你怎如此没心没肺。自家哥哥丢了,全不担忧,要不是我派人找来叔叔……”
伊伊仰起脸。把手地铜板玩的叮当响,信心十足地回答:“我男人是大英雄,这点小事何必愁,有他呢……珠姐,笑着点。这可是天朝京师。人不过目迷五色了,这小事也要愁。那我这辈子需愁死!”
这是不是有点皇帝不急太监急----对了,现在宦官不叫太监。
赵兴沉思片刻,转身向陈拱手:“陈大侠,我这家中就拜托你了----金不二,府里有多少铠甲?”
金不二爽快的回答:“昨天才运来了两套备中铠,还有一套老爷最喜欢穿的诺曼银板甲!”
苏迨与秦观一听这话,跳起身惊问:“需得如此吗?”
赵兴慢慢的点点头。
陈面沉如水,坚定的回答:“离人放心,府中一切有我,定不会有半点差池。”
“金不二,取铠甲来,把那些藏起来的条顿十字弩带上”,赵兴转向陈伊伊:“你去遁儿那里,把两条狗给我牵过来,再去你哥哥房里拿几件没洗的旧衣服……如果找不见旧衣,就把他的枕头拿来----记住,衣物要用床单包裹起来。”最近天气突然变冷,苏遁身体较弱,所以府里有事大家也没惊动他们母子。这时陈伊伊听到赵兴地吩咐,一点没耽误,带人跑向朝云母子所在的院落。
赵兴的其余学生听到消息,也各自带着弓箭赶来。自这群猎户山民跟随赵兴之后,从没有中断身体锻炼,现在他们集合整齐,俨然一个小型军队。
苏迨看了廊下的军队,有点坐卧不安,赵兴继续安排人手:“家宅各处加派巡逻,程夏,你和金不二留下,帮陈大侠守好这个家。程浊、程爽,你们两个只带短刀跟随,萧氏兄弟披备中铠,来人,给我披上银甲。”
全金属铠甲的披甲活儿,其他人干不了。几名胡姬跑出来,熟练地帮赵兴披挂上那身银白色诺曼甲,倭女常干披甲的活儿,但不是全金属铠甲。她们只好在一旁打下手,帮胡姬忙。
等到赵兴披甲完毕,一身银亮的铠甲让他高大地身躯显得像一座移动的钢铁堡垒,几名倭女爱不释手的流连在赵兴身上,嘴里叽叽喳喳地赞叹:“真雄壮的将军,天朝武士好威风……长门殿披上这身甲,天下第一……”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下一章,请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