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出事来的那一日,天气是乍暖还寒的初春中常见的倒春寒的时候了,这一日里的倒春寒着实是实在的冷,冷得人们都不太情愿出门。邹盈盈本就气血不足,特别怕冷些,遇上这种天气,自然是又觉着浑身不舒坦,一早就让人去请胡大夫来。
乌祁昨夜本是歇在王杏儿房里的,王杏儿没脑子归没脑子,皮相还是很出挑的,又不曾生育过,那股子活泼泼的小妞儿劲头还是十足,乌祁也甚是享受这个傻不愣登的小姨娘自以为聪明的在他跟前犯傻的时候的,后院既是百花齐放,多王杏儿这么一个钝钝的在里头摆着又何妨?
看多了太过刻意收敛本性的柔情似水,又或者千依百顺的解语花儿,乌祁便也觉着王杏儿这蠢钝而不自知的小模样也不失为生活里偶尔来的逗趣——在这样的小妾身边,多轻松自在啊,反正她就活在她自个儿的幻想里,再蠢的蠢事,她也自以为聪明,看猴儿戏也没来得比她有趣呢!
正是乌祁这纵容的态度,让王杏儿常有个错觉,总觉得自个儿在乌祁心里头是与众不同的,是独一无二的,也是这后院里头独一份的。所以王杏儿看满院里的小姨娘们都不顺眼,都是群和她抢乌祁这个老爷的臭不要脸的小蹄子,各种各样的老中小狐媚子!尤其是当乌祁留宿在她房里后,那个来从她手里抢人的,那个就是该死的狐狸精!
这日里,邹盈盈一早就觉着不舒坦,就大张旗鼓的遣了她房里的丫头樱桃过来请示乌祁,说要请大夫来瞧,乌祁也点头应了。这本来就让王杏儿甚是忿忿不平了,那早膳还没用多少,醋倒是先灌了一肚子,话都没说出口就觉着喉头一阵阵恨不得都喷出来的酸不溜丢!
偏生乌祁到底还是记挂着邹盈盈身子骨不好,和王杏儿用了早膳后还顺道的进了邹盈盈房里看了她一回,说了好几句话才出门回的内书房。王杏儿见着听着这些,心里那醋便渐渐的翻滚浓烈起来,最后都酿成了酸涩难忍的穿肠毒药,烧得她原本就不多的脑浆子都全没了,一心只想去找邹盈盈的晦气!
王杏儿本来和邹盈盈就住得甚近,从醋劲上头到不顾丫头们拦阻冲进邹盈盈房里,不过也就是喝口茶的功夫,甚至是王杏儿自个儿的俩丫头还被她甩在后头,就她单qiāng匹马的杀进邹盈盈房里去了。
彼时邹盈盈正换了见客衣裳,正勉力坐着在梳妆台前收拾自己——乌祁不在她房里过夜归不过夜,但时不时还来看看她也是有的,容颜不再的邹盈盈却也还是要顾及皮囊,好歹能让乌祁看得顺眼着,对她多内疚着怜惜些也是好的,不是么?
因着樱桃被遣了出去上房那儿回话请示兼领对牌把请医问药的费用算入公中,这时候房里伺候邹盈盈梳洗妆扮的,便只有梅香一个。王杏儿气势汹汹的来,莫说是梅香一个了,就是王杏儿她自个儿两个丫头一起上阵,都没拦得住她,梅香也是才伸了手要拦,便被王杏儿毫不客气一巴掌甩她胳膊上打下去那手,还顺带使劲的推一把这梅香。
梅香被推得一个踉跄,瞬间就被王杏儿反客为主的扫一边儿往那边圆桌上撞了去了!
王杏儿自小也见过不少家生子里的泼妇相争,自是知道该怎么着才能戳对方痛处,尤其是脑子不够使的时节,嘴上却越是反复的骂着脏词儿最是利索最是能气死个人——特别是对付邹盈盈这种当年的落魄小姐,更是妙用无穷……
因此王杏儿一上来便指着邹盈盈骂道:“你个又老又丑没汉子要的老骚蹄子!明明就是知道老爷心软,偏生的日日装着个娇娇娆娆的病美人样儿拿娇!你也好意思?怎地不好好照照镜子,看看你那老成干扁橘子皮的老脸还能见人不能?真真是丑人多作怪!老了老了还不老实,偏生的要拿这张老脸骚情老爷去!我呸!谁看得上你这又老又丑的老骚蹄子!”
邹盈盈自打被乌祁从人牙子家买了回来这么十来年了,后院里的小妾们要么碍于面子拉不下身段来撒泼,要么顾忌着乌祁对她的宠爱,怕自个儿的斯文外皮在乌祁面前掉了,就是要来和邹盈盈打嘴仗,也是含沙射影,指桑骂槐的说话儿罢了,那里还听过这种忽然市井泼妇到没脸没皮的骂法?!
邹盈盈只气得浑身都在打颤,好容易才算是把怒气压下去,颤颤巍巍的也抬起手来指着王杏儿喝道:“滚出去!你给我滚出去!我这儿……我这儿,不是你能撒泼的地儿!一会子,一会子老爷再过来我这儿,看不把你皮都给掀了去!”
王杏儿才不理会她的这毫无杀伤力的回应,挑眉得意洋洋的只笑着继续挑衅道:“你这老货也别拿老爷来压我,我才不怕你呢!谁不知道今儿老爷得去长房议事,这会子怕是都出了门了呢!不过也是,你这等骚蹄子骚归骚,却是入不得老爷的眼,老爷可是小半年没在你屋里歇过了,就是如今老爷去那儿了,你也自是不知道的!怎么着,我说的话不中听啊?戳了你的心肝脾肺肾啊?那不正好么!我也是一片好心儿,让你赶紧的看清楚了自个儿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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