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好儿的一对镇纸摔了一个,那一个也不好交代了,邹盈盈那时候又是哭又是闹,又是抱了才几个月大的玮哥儿来他跟前哭哭啼啼,乌祁到底是更偏心她,索性就借口说这镇纸摔裂的时候把玮哥儿吓着了,便把这事在林岚面前掩了过去了。
至于剩下的那个卧虎镇纸,乌祁知道邹盈盈还是不舍得放开,也就一只眼睁一只眼闭的权当没看见,由着她带了回房。
那时候的林岚也好欺负,软面团似的,由着乌祁说什么是什么,也不追究什么了,只默默的把这一套黄蜡石摆件儿全收起来了。接下来这几年,乌祁就再也没见着这些摆件儿出现在眼前,自然也就将它们忘记得差不离了……
这会子因送礼,这尘封了的尴尬记忆被翻起,又是一群孩子们都在侧旁听着看着,饶是乌祁这种年纪了,还是觉着老脸皮有点烧得慌,世家子弟们胡闹的自是不少,但胡闹到拿正房原配的嫁妆哄小妾的,说出来在京都里也是个大笑话儿……
乌祁便含含糊糊的将这事敷衍过去,随意指了一套指头大小雕了琴棋书画四样的精细摆件和配套的乌木架子道:“我看这样就很好,璟哥儿算是小辈儿,送得太厚重了反倒是看着不像,就这样罢,再配两套御制新书,就一并的送了过去罢。你们母亲的东西,她自己做主也就行了。”
说完这事,乌祁又带点儿心虚看一眼俩儿子,尤其是乌琮,这大儿子从小就是这般老成稳重,什么事儿都是考虑得周全妥当的,对比之下,倒是乌祁自己有时候太过于想当然了,因此时不时的就有种莫名的心虚,例如此刻。
乌琮当然也猜出来自己这不太可靠的爹是大致想什么的,却也不戳破,还很善解人意的给递了个梯子过去:“父亲想来是还有事儿要忙罢?父亲有官职在身的人,和咱们这种只会读书的不一样的,人情练达即文章,这可不是读书就能读得来的。我和二弟还有诸位弟妹们,以后仰仗父亲教导的时候也还多着呢。父亲若要忙只请去忙罢,虽说是宴席不好大摆,晚间就咱们院里一处坐坐,我和弟妹们聆听聆听父亲的教诲也是好的……”
既然是大儿子给递了梯子,乌祁没得不趁机就坡下驴的,意思意思的揪揪自个儿的小山羊胡子,点头道:“张扬自是不必张扬的,不过坐一处吃顿饭也是该的,就让人吩咐叶娘子预备下罢!我书房里还有点儿事,先回去收拾收拾,晚间宴席妥当了,我再来和孩子们坐着说说话儿。”
说完这话,乌祁真当自个儿日理万机忙个不停的大忙人了,脚步都不带停顿一下的,继续揪着他那把越揪越少的山羊胡子就出了上房院门直往书房去了。
林岚也是佩服乌祁这个人得很!每每在儿子那儿比不得了,脸皮都得磨了一层去了,却是还能硬撑着架子不倒,也算是个人才!看看刚刚这!怎么有脸说得那般煞有介事的?自个儿连个秀才的边都捞不着,居然还真的以为什么学问出众,能教导两个举人儿子了!
大概是林岚这诧异表情实在是掩都掩不住,乌泠尴尬的偷偷拉了她两回衣角以示提醒,乌琮都看在眼里。却也没直接说什么,斟酌过后才含蓄的说了一句:“娘也不必为我和二弟忧心,父亲虽然是有时想事儿多了些赤子之心,却也是对我和珩弟以及一众弟妹们是好意……总归是我和珩弟自个儿认真念书是大事,其余的都是小事,且随意就是……”
领会到了意思的林岚默默点头,嗯,赤子之心……这就是拐着弯说他爹想法幼稚不靠谱呢!反正将来读书也不靠这种只会后院里厮混的爹!乌琮这个孩子果然是个聪明孩子啊!
一旁刚安排妥当送礼礼单的乌泠听到了“读书”二字,忽然就想起来相关的一件事,遂也顺带提了出来:“娘,说起读书,如今听说三弟身子大好了,也是时候该正经读书了——起初是父亲怜惜他身子弱,连开蒙都是父亲自个儿断断续续的给教的,如今邹姨娘见着他身子健壮些了,倒是和父亲提了三几回要请老师回来教念书的……”
林岚还没回过味来邹盈盈这是要闹什么幺蛾子,乌珩却是气得不行,先自嚷嚷泼了那层窗户纸:“这可真是会想啊!镇国公府上下这么好几房人,要念书的也多了去了,就是方才中举的璟哥哥,也一般儿的在家学里上学的——那还是族长儿子!咱们这房里倒好,开个先例特特给请个塾师上门才算是过瘾呢?人要问起来,算是咱们三房的什么新规矩?嫌弃家学里头的先生还是显摆钱多?”
乌泠点头应和了乌珩的话道:“正是二哥哥这话了!我也和父亲说了一样的,父亲想了一回倒是说不能太张扬,倒是该和别人家孩子一般送家学去就成。只是……这邹姨娘怕是不依,又去父亲跟前不知道是说了什么,倒是这事就不得个确切的吩咐,暂且就搁置在这儿了……今儿哥哥们说起来上学念书的事,我也是就想起来了,娘和哥哥们看看,是不是今儿就在父亲那儿提一提?没得将来又有闲话可说,说咱们上房对庶子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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