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赶到浮生园,下轿时不小心灌了口冷风,于是一路短促地咳嗽着,又觉得肚子里胀气,哪儿哪儿不舒服。
赫连无尘今日在浮生园包了两座院子,邀请了几位要紧的大都官员并西越国在东明做生意的豪商,而赵王则由浮生园的龟公引领着来到一座僻静的小红楼里,赵王上了楼,里头坐着西越国礼部尚书江与白、二皇子洛舒、修国公世子、萧洵等人。
楼里设着大火盆与熏笼,温暖如春,异域的奇香扑鼻而来,令人眼饬骨软。
赵王进去之后,与众人相见罢,便坐到铺设着白狐狸毛的檀木圈椅里,接过身边大太监奉上的香茶,咳了一声,抬眼说了句:“都下去。”
屋中正打着旋儿跳着胡旋舞的舞姬与乐师并青倌们都纷纷退走。
洛舒难得来一趟浮生园,兀自正声色犬马,酒未尽酣,当下有些不悦,更不喜赵王不顾他的面子,也不问他的意思便擅作主张,可值此用人之际,又见赵王面色不善,他便不曾拦阻。
修国公世子胡智前是洛舒的舅父,身形魁伟,蓄着精致的络腮胡子,见状收起懒懒的笑容,遂问:“怎的这样晚?我们酒都喝过一巡了。”
赵王啜了几口茶,放下茶盏,将御书房的事情就此说了一遍。
众人闻言,一时皆默不作声,满室静然。
罗汉床上的洛舒手上还缠着方才那清倌人留下的珠花,当下往地下随手一丢,眯起眼来大为不解道:“父皇这是去了哪里?”
赵王不意洛舒此时此刻,关注点还如此“独到”,因淡淡地回答:“只听说亲自去了趟工部衙门,与郑老头还有莲歌那小子在一处院子里聊了一会儿。”
听到那两个刺儿头,江与白的面色不免有些难看和尴尬。
“皇上亲自过问榷场之事?”胡智前寻思着,到底有些不敢相信,“难不成榷场后面还有更大的动作?”
眼下与工部那两个人有关的,最当务之急的不就是西北边境的榷场吗?!
榷场的谈判因双方谁也不肯让步,眼下僵持淹滞住了,一时难有进展。
赵王见他们都被绕进去了,不由得蹙起眉来,接过大太监奉上的热手巾往脸上按了按,颇有些烦躁地丢了回去。
反倒是江与白打破沉寂道:“如此一来,李家军这也叫解散?”
赵王见总算有人回到要紧的事情上来,这才心绪稍稍平复了下。
李家军是镇北侯最要紧的根基之一,原本裁撤李家军的行动,自发动起便进行得顺顺利利地,二皇子一系简直不要太得意,都不敢相信威震八方的镇北侯竟乖顺得像只绵羊!
谁知竟在这儿等着呢!
当时的不作为竟成了大作为!
想到此处,洛舒的脸阴沉得如同阵雨前的煤山。
“李大仟怎么会追到那死亡鬼城去的?你们是不是露了什么马脚?!”他心情不顺地扭头转向江与白,此刻江与白再俊丽的容色也不能让洛舒感到有一丝如沐春风的慰藉。
只见江与白低垂着脸有些灰暗地摇了摇头:“落在后头的三千胡刀手,是最后集结的一批人马,所以晚了一步。”
那三千人可是特意精挑细选出来,以备大用的!
想想真是肉疼!
洛舒见状,不由得晦气地道:“怎的如此不小心?!”
江与白便不做声了。
洛舒又问萧洵:“御史台可还有旁的消息么?”
原来赵王生恐镇北侯面上一套背后一套,怕西北撤军不顺利,遂向皇帝提议让御史台派了监察御史过去监督,这也是为什么萧家能比朝廷更先一步得到李大仟平安无事的消息的原因!
公文上说,李大仟在追敌时迷路了,绕进了沙漠中令人闻之色变的亡命鬼城,险些不能脱身,好在天无绝人之路,最后竟探得那地下有股活泉水,非但解了无水之忧急,且沿着水脉逃出生天。
命大如斯!
御史台与赵王都替李大仟准备好了一个叛逃的罪名,可惜最后竟扣不上去!
见萧洵摇了摇头,洛舒满心不顺却也无可奈何,这就是说御史台与兵部得到的消息是一样的。
“这难道不是换汤不换药?!裁不裁撤不都一个样?!”
白开心一场!
还让李家军名正言顺地进入了大都!
江与白皱了皱眉,胡智前试探地问道:“你西越其他兵马没有暴露吧!”
“除了那三千胡刀手悉数被追入鬼城,音讯全无之外,其他已悉数到达北鼎,不可能暴露。”
洛舒却没有了先前指点江山的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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