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陆恩熙睡过头了。
她睁开眼,以为会看到日上三竿,可卧室的全遮光窗帘却好像还在午夜。
窗帘?她昨天睡觉的时候拉上这一层帘子了吗?
记不得了。
她最后的回忆是和司薄年的话别,他说他有办法拿到孙少勇的证据,作为交换,她陪他一起去滨城找老中医。
他的理由是,【我很忙,没必要冒着白跑一趟的风险,对医生我会保持尊重,但他如果执意不肯帮我治病,我也不敢保证是不是会出别的事。】
陆恩熙答应了。
那一刻她似乎没有任何拒绝的理由。
即便现在睡醒了大脑很清醒,依然不觉得司薄年的提议有毛病。
是他段位太高,还是她脑子太傻,分辨不出漏洞?
有了昨晚的教训,陆恩熙穿上烘干机里清洗好的衣服才出门,门开一道缝,她闻到一阵饭菜的清香。
“你做了早饭?”
司薄年坐在餐厅的椅子上,正用平板电脑看文件,他还是穿着睡衣,透着慵懒的松弛感,与窗外的青山绿水格外搭调。
他这个人很奇怪,坐在办公室便是严谨冷漠的总裁模样,在家里便是轻松雅致的休闲样子。
司薄年没抬头,眼神忙碌在密密麻麻的数字和图表中,“你看像吗?”
陆恩熙确认一下,好吧,她想多了,垃圾袋里堆放的包装纸打着雍景轩的logo,是那边做好送来的。
陆恩熙洗漱好,坐下来,清水洁面没有任何修饰,瓷白的肌肤因为睡眠充足而泛起淡淡的红润,“你今天不上班?”
司薄年从幽蓝的防蓝光平板后面抬起头,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秒左右,“我正在上班。”
行吧。
陆恩熙捏起筷子,不准备等他,“ok,你继续。”
她不客气的夹了一个奶黄包,入口前想到一件事,“那天你把包厢的门踹坏了?”
司薄年回复完邮件,将平板反扣在一边不碍事的地方,捏起筷子,“听你的意思,好像要赔一个?要不要我帮你联系厂家?”
“……”陆恩熙很纳闷,司薄年的脑回路到底是怎么个构造,“行,你联系吧,我赔你。”
司薄年勾着嘴角,吃了口清爽的小菜,“一扇门争着赔,怎么没见你对我这个救命恩人多热情?”
“哦,那你还想吃煎饼吗?”
司薄年:“……”
看他无话可说那一瞬无奈,陆恩熙笑道,“别的我也没什么可以报答你,大不了陪你去看病的时候,我让老医生好好诊断,尽快让你康复。”
司薄年道,“哪天去?我今天有空。”
“啊??”
这人怎么听风就是雨?
“啊什么?看病还要挑日子?当然越快越好,最好今天晚上就能让我好好睡一觉。”
话是这么说。
“我还有工作,孙少勇的案子在关键时刻,我得找证据,跟法院那边沟通,罗子明肯定不会闲着。”
司薄年云淡风轻道,“不就是一份证据?我帮你找。”
陆恩熙咬了下筷子,隔着餐桌望他的脸,晨光扑在他脸上,健康的皮肤紧致干净,一点都看不出长期失眠,“滨城很远。”
不会又像上次一言不合就踩油门狂奔吧?
还有,他手臂骨折,也不能开车,难道让她来?从洛城开到滨城,她的腰会断,手也会断。
司薄年道,“飞机不就两个小时,远吗?”
陆恩熙松下一口气,“那就早点去,拿了药包回来,你找人熬。”
顺利的话,今天晚上就能返回,好像耽误不了多少事情。
司薄年道,“滨城有很多山。”
“是啊,滨城一面环海,三面环山,雾山就在那里,听说可以看到云海日出,不亚于黄山。怎么了?”
司薄年没说话。
陆恩熙电话响起。
意料之中,唐贺的电话。
陆恩熙擦擦手指,“我接个电话。”
她特意走到外面,确认距离足够远,司薄年就算听力再好也听不到,“副主任,早。”
唐贺憋着气,语气不善道,“陆恩熙,你很有能耐,不去律所上班,也不来我这里报备,想旷工?”
陆恩熙把手机拿开一点,心说唐贺是不是躺太久上火,脾气这么大,话里带刺,“我刚要给你打电话呢,今天我请假。”
“嗯?”绕了几个弯的一个字,刻意压低的声音足见说话的人心情多差。
陆恩熙解释道,“孙少勇的案子需要取证,我得到可靠消息,所以抓紧时间赶在罗子明之前找到更有利的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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