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诗人所写,春日风光无限好。
院子里,芸香正手持团扇追赶蝴蝶。
彩儿提着水壶给院里的花草浇水。
阳光明媚,花香四溢。
徐靖容梳妆打扮后,换了轻薄些的袖衣,挽着韩谨的胳臂在院子里散步。
“新妆宜面下朱楼,深锁春光一院愁,行到中庭数花朵,蜻蜓飞上玉搔头。”
韩谨一时兴起,又剽窃了刘禹锡这首《春词》。
可在徐靖容听来,这诗分明是写给她的。
“前日阿耶来信,说是在兰州驿站休整,算算时间今日也该到了。”
“等用过早饭,便同娘子去城外九庙坡,那地方可是入城的必经之地。”韩谨笑道。
“还是二郎想的周全。”
这个年过的,徐靖容整个人也胖了一圈。
“婢也去迎老爷。”
芸香举着团扇冲姑爷笑。
“让后厨把吃食端来,就在院子里吃。”
“哦。”
芸香放下团扇,拉着彩儿朝厨房去了。
徐孝林终是被夫妻两人蒙骗过来。
曹元昭莫名其妙被调来凉州,补了城门校尉的闲职。
虽说是升官,但千里迢迢赶来凉州赴任。
身上的伤还没有好利索,路上免不了要吃一番苦头。
徐靖容早让仆人将偏院收拾出来,六进六出的大院子,一家人住也够了。
用过早饭,收拾妥当,便要去城外迎人。
未免老丈人带的行李太多,便让吴管家多安排了两架马车。
余阗领着两队巡城营官兵,一路护送着,总算到了九庙坡。
坡下有片荒地,以前有座菩萨庙,叫突厥兵给毁了。
如今已经长满了杂草野花,眼下正是姹紫嫣红的时候。
芸香不愿待在马车里,非拉着彩儿去坡下野地摘花。
徐靖容也要出来晒晒太阳。
“不如某带一队士兵,再往前看看?”
余阗是个急脾气,这么干等下去太难受了,便想再往前走走看。
“那便有劳了。”韩谨点头。
站在坡前,远远可以看到贺兰山顶的积雪,湛蓝的天空,白云翻卷。
“那边便是屯田?”
徐靖容指着远处那片新开垦出来的农田问道。
“凉州若想发展,农业和粮食问题必须解决,屯田以兵,营田以民,将士们一边戌守,一边垦荒种地,这二十顷屯田只是开始,总有一日,某要让凉州百姓丰衣足食,安居乐业。”
没有屯田,凉州,乃至整个西域的发展便难以实现。
凉州距京师路途遥远,以现在的技术水平,运载工具和道路条件来说。
若想支持边军对番邦异族长线作战,粮食若是得不到保障,一切都只能是空谈。
而要解决粮食问题,戍边屯田便是最理想的国策。
唐朝号称屯田五万顷,西域屯田东起蒲类海,西至碎叶川,南抵昆仑山,北达准噶尔盆地。
但那些都是朝廷的,韩谨所谋者,是如何在凉州安身立命。
不受异族滋扰的同时,还要时刻防备李世民。
虽然李世民对自己只是猜忌,并无实际举措,但未来如何,犹未可知。
韩谨在凉州实行的屯田政策,是在朝廷颁下的政令基础上做了改动的。
屯民的组织性更强,积极性也高。
又从系统兑了玉米和番薯等高产作物。
假以时日,凉州便不用再为军粮发愁。
“二郎心系百姓,乃是凉州之福。”徐靖容心下宽慰。
丈夫还是如少年时那般,有血性,有抱负。
“娘子且等着看吧,某要让这凉州不输长安的繁华!”
“好,靖容便睁大眼睛看着。”徐靖容嫣然一笑。
说到动情处,韩谨伸手将妻子搂在怀中。
“小娘子,婢亲手编的。”
芸香不知何时冒出来的,手里拿着花环,献宝似的给徐靖容戴上。
“叫彩儿别跑太远,担心摔着了。”
徐靖容知丈夫把彩儿当妹妹看,平时都带在身边,悉心照顾着。
闲时还会抽空教她们认字。
“彩儿,姑爷让你过来。”芸香扭头冲坡下喊。
就连芸香都知道,彩儿最听姑爷话了。
彩儿一听姑爷找她,花也不摘了,撒腿跑上山坡,累的直喘气。
“郎君…”
徐靖容见她喊丈夫郎君的模样,顿时被逗笑了。
恰在这时候,一名巡城营的士兵骑马来报。
“大将军,接到徐主簿的马车了!”
巡城营士兵毕竟不同府上的仆人,还是习惯以徐孝林的官职称呼。
一听接到马车了,徐靖容悬着的心也算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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