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顿朝纲?这话从何说起?”崇祯不解的询问道。
虽然他心存疑惑,但对太子的提议,那是越来越感兴趣了。
“父皇这些年,一直兢兢业业、勤勤勉勉,从未踏出皇宫,京师也未曾离开半步,前些日子,如果不是儿臣遇险,如果不是生死存亡之际,估计父皇也不会站在城墙之上多望一眼城外的风景。
那么,父皇如何得知国朝动态与天下大事的,难道要靠着文武百官的奏折与奏章么?还是要靠着内阁与六部筛选过滤掉的文书?
亦或是指望风闻奏事的监察御史,他们除了相互攻讦与弹劾,成为党争的工具,还能做什么?
也许父皇还会说,不是还有侦察敌情、监察百官的锦衣卫与东厂么,他们的密奏,总是可以相信的吧?
再不济,还有父皇一手扶持起来的宦官家奴,那些太监总不至于蒙骗父皇吧?
父皇,以上想法,是否与您心中所想的一般无二?”
“难道不是么!”崇祯反问道:“不靠这些方法和途径获得,难道要让朕亲自走一趟么?”
“那倒没有必要!但父皇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他们蒙蔽圣听呢?
亦或是推迟、延报、瞒报,或是不报呢?
还有的趋利避害,甚至是探查不到的地方,更有刻意隐瞒、杀官掩盖事实的,最恐怖的就是官僚集团的集体默认,上下串通一气,唯独父皇还蒙在鼓里……”
“怎么可能?他们敢!”崇祯气急败坏的道:“这是欺君之罪!还有,杀官形同造反,难道他们不怕株连九族么?”
“如今这天下,难道还有他们不敢的么?”朱慈烺反问道。
是呀!天下大乱,还有什么事,是这些群臣百官、满朝文武所不敢做的。
朕的勤王圣旨三次发往江南,都是石沉大海,要不是推诿不来,就是没有银子使唤不动,更有敷衍行事的,一日行军二三里,半路还退了回去……
阵阵愣神的崇祯,这个时候,才意识到皇权尽失,皇帝的威严狗屁不是。
朝廷的政令根本无法实施、无人在乎,甚至根本传达不下去、就算传达下去了也没人听。
更加过分的则是:他的提议,每每遭到京官的掣肘,就连内阁与六部都持反对意见……
越想越来气、越想越憋屈的崇祯,恨不得将那些宵小之人剥皮抽筋、敲骨吸髓。
但此时,他更想知道太子是如何整顿朝纲的,于是急切的追问道:“烺儿有何办法,解决目前的困局与颓势?”
“换人!”朱慈烺斩钉截铁的道。
“换人?”崇祯还以为是多么惊世骇俗的想法,没想到原来是这么的普通。
崇祯在位17年,换内阁首辅19人,内阁成员50人,刑部尚书17人,兵部尚书处死2人,自杀1人,处死总督17人,罢免的更是不计其数……
所以,他在听到太子的回答,稍微显得有些失望和落寞。
而朱慈烺望着便宜老爹的希冀表情,则是不紧不慢的缓缓道:
“对!就是换人,而且是要换上我们的人,不仅要听我们的话、跟我们一条心,还要与群臣百官、满朝文武对干着,且他们还必须是大忠大义之人、德才兼备之人……”
崇祯闻言,总感觉这话透露着不寻常,他似乎寻求到了无尽的灵感,只可惜,就差临门一脚,还未想通。
朱慈烺紧接着道:“父皇,历届首辅之人与阁臣,是不是都是百官举荐而来,一上位的他们,总是极力的在打击政敌、排除异己,提拔自己人,久而久之,是不是会变成一言堂。”
“就拿新任内阁首辅魏藻德来说,父皇你那么信任他,每每关键时刻问计,他的表现又何如?”
顺着太子的话,他想到前几日魏藻德的所作所为,就火冒三丈的想要大发雷霆。
历史上,李自成兵临城下之时,崇祯问他有何对策,一向口若悬河的他选择了闭口不言。
崇祯再问,你只要开口,朕立刻下旨照办,魏藻德跪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一声不吭。崇祯气疯了,一脚踢翻了龙椅。...三天后,京师陷落,崇祯自缢,明朝覆亡。
还有崇祯急于筹集军饷,命官员捐款助饷,魏藻德为保住其家财,率先表示家无余财,反对崇祯征饷,征饷之事未见其成果而草草了事。
“奸佞!”崇祯暴怒的脱口而出:“此等误国奸相、窃权高位,只为一己私利,真是该杀!”
朱慈烺见到崇祯开窍了,立刻补充道:“不仅内阁必须是听命于我们的人,就连六部、五寺、给事中,以及都察院与翰林院,都必须安插上信得过的人,才能与满朝官员对抗……”
“烺儿说的对!朕这下总算找到了症结所在,怪不得政令不通、诸事不顺,原来朕的权利都被这群小人与伪君子给分食所阻了。”
“不仅如此!勋贵外戚与宦官家奴,他们往往阻碍父皇的权威更甚!”
“哦?此话怎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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