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上一旁另有位老者正在满满品茗,虽说他一身便服,并未身着戎装,却是身躯凛凛,相貌堂堂。
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胸脯横阔,有万夫难敌之威风。语话轩昂,吐千丈凌云之志气。
这自然便是世袭武靖候,现如今的京营节度使左翼总兵秦敬业。
只见他一声冷哼:“那畜子,素闻近日又流连烟花柳巷,甚至有酒后调戏户部左侍郎之千金嫡女的丑闻,可曾是事实?”
“一晃数年了,本以为他真已改过自新了,如今那畜子却又重拾往日本性了么?!”
“小吴,我命你整日随那畜子左右以示督查,再有作孽立与我禀报,你说!为何包庇!”
不远处站立一个奴仆打扮的瘦瘦高高的人听得怒斥,闻言内心咯噔一下,连忙趴倒在地,瑟瑟发抖:“啊!!老爷明鉴,老爷明鉴啊!万不可被以讹传讹流言蜚语所蒙蔽!事情原貌不过是二公子前日从骁骑营牵着二皇子微恙的爱骑去往南坊寻一兽医诊治,路上偶然冲撞了微服私游的户部左侍郎家小姐,不过一误会而已,不知为何竟缪传至此!老爷明鉴!”
不止小吴,秦昭阳的内心也是郁闷非常啊!
那户部左侍郎家徐小姐分明心中爱慕痴迷自家公子,打听到公子行踪,提前在秦昭阳去南坊的路上埋伏,然后趁此机会不小心撞在他身上制造偶遇!
这分明是碰瓷,冤枉啊!
“真的是这样吗?”秦敬业铜铃般的眼眸一瞪。
“小奴虽万死,却不敢瞒老爷啊!!”小吴额头直冒冷汗。
一旁秦夫人捂嘴偷笑:“老爷,您称昭阳为畜子,岂不是将你我也骂进去耶?”
“额...”
秦敬业闻言看向她,尴尬的咧咧嘴角:“夫人,休要取笑......”
正说话间,一气质非凡的公子进了正屋,有丫头在地上摆上跪垫,他拜下道:“不肖子昭阳给父亲母亲请安,愿父亲母亲平安长乐,事事顺遂。”
“嗯?昭阳吾儿,你来了?”秦夫人笑:“快快请起。”说话间又蹙眉起来,拿着手帕干咳几声。
见状,秦昭阳连忙意欲上前去替她拍背,秦敬业却一声斥责:“不必上前,兀自那儿站好!”
“啊?噢噢噢。”
此言一出,秦昭阳便乖乖顿住,不敢动弹。
“夫人,如若难受,早些歇息罢!”说罢,他一边帮秦夫人顺气,冷冷的看了一眼秦昭阳:“你这孽子,但凡你出息几分,也不至于将你母亲气成这般!”
此时的秦昭阳是一脸懵逼的,他下意识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小吴,但小吴那眼神分明也很无辜啊!
秦昭阳此刻欲哭无泪。
不是,自己又怎么着得罪这位老爹了??他又干什么了,把自己老娘气成这般?
秦敬业忍不住仰天长叹:“想我秦敬业英明神武一世,你大哥,二姐,四弟一个比一个出息,一文鱼跃龙门,一武天赋神力,你二姐如今更是祖上积德,如今有了大造化!!”
语气激动时,他甚至伸手怒指:“却唯有你啊!品行不端,昔日顽劣至极,空有一副皮囊与会吟几句淫词艳曲,难道靠这两者会混出什么大名堂么?!”
“颜值也是稀缺资源,那可不好说噢......”秦昭阳翻白眼,小声嘀咕:“爹可曾听闻龙阳君,董贤,嫪毐之流?”
“你这孽子,在咕咕哝哝些什么?!”
他嘻嘻一笑:“啊没,没什么。我是说儿子会知耻奋勇的。爹爹冷静,勿要动怒气坏身子了呵。”
秦夫人也帮腔:“是啊,老爷,如今昭阳任侍卫,时而也与陛下打猎摔跤,陛下也称赞过他呵!虎父焉有犬子?还是要多给你儿子一些鼓励啊!”
秦敬业深感无奈:“你啊你,我看这孽子,就是被你宠坏的!!”
“好了好了,老爷,我无妨,此唤昭阳前来,是有正事,我们有一些事关他的终身大事,需亲自与他交待。”
旋即,秦敬业看向秦昭阳,又端起茶水抿了一口润润嗓子,神情严肃了几分,这才又开口:“总之你应该与你胞姐淑妃娘娘畅谈过了,我与你母亲商议,你也是时候到了婚配的年纪了,这样也好,有了牵绊才好让你收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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